夏洛克原本一直双手抵在唇边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,但看到男孩儿没有说话,眉头就拧了起来。
“不好吃?”
“唔,好吃。”小泰迪抬起头,大眼睛里有着水光。
“难吃到你都哭了?”夏洛克有点不相信,拿过叉子自己尝了一口,感觉没什么问题,还是说小孩子口味会比较独特,侦探一边品味一边回忆自己小时候对食物的感觉,然后茫然的发现,这部分的记忆似乎已经被当作无聊清单上的内容删除了。
有个小脑袋在自己怀里拱了拱,夏洛克放下了叉子将对方抱在自己的大腿上,小泰迪攥着父亲的衬衫,吸了吸鼻子。
“抱歉,泰迪一直给你还有爹地添麻烦。”
“如果你什么时候不添麻烦了我才应该担心。”夏洛克慢吞吞地说着刻薄的话语,却没有得到平时的抗议,而是软软的触感,小泰迪抱着他的腰,长长的睫毛颤了颤。
“爸爸,在你们身边泰迪真的很开心。”
夏洛克沉默了,右手抬起,几乎是轻柔的抚摸着前者的头发,“如果不讨厌的话,就一直留下来吧。”
“如果可以的话。”
“可以的。”
晚上的风有点凉,酒吧里面的温度却很高,或者该说是因为酒精的缘故,华生揉了揉太阳穴,头一次觉得自己老了,在这种地方只觉得神经都一跳一跳的,这可不是夏洛克那恐怖半夜三点的小提琴声,而是无数个夏洛克在无聊的时候发出来的噪音。
和同事说了一下,华生到了约定的地方等着,准备把手机还给别人。
“先生,喝杯酒吗?”年轻的服务生微笑着问道。
“不,不用了。”华生摆了摆手,他不希望在外面喝醉,因为华生是个一杯倒,说出来也许别人会不相信,这个总是勇猛的小个子男人只要两三倍酒精就会变得面红耳赤,晕晕乎乎的傻笑。华生的姐姐哈莉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酒鬼,当她没有喝醉的时候总是戳着弟弟的腮帮子说他其实是个女孩儿。
“你就是个男的,酒鬼!”年少时的华生会这样气呼呼的反驳,这也造成了华生厌恶酒精的原因。
又等了一会儿,正当华生想要拨打对方的手机的时候,人过来了。那是一个漂亮的男子,纤细的眉还有乌黑的头发,个子挺高的,笑容温和,穿着简单的衣物,站在华生面前打招呼的时候还有一些腼腆。
“你好,你就是约翰·华生先生吧。”
“叫我约翰就好了。”华生握着对方的手笑了一下,轻轻地晃了一下。
“那也请叫我吉姆吧。”男人露出一个微笑,牙齿整齐而洁白,就是一个有些害羞的大男孩儿的样子。
“好的,吉姆,这是你的手机,给。”华生把手机递给别人,后者伸出手来,指尖不小心碰到华生的手心,冰凉的,跟夏洛克一样的温度,不过两人的性格还真是千差万别,华生在心里感叹,单单一条就是不同的,他的同居人不可能这么有礼貌,他只要一开口不是机关枪就是毒药。
“十分感谢。”男人真诚地说道,他看了眼吧台,笑着说:“我能请你喝一杯酒作为感谢吗?既然你拒绝接受酬劳。”
“抱歉,我酒量不好。”华生想了想还是决定诚实的说出来,虽然有些没面子,但总比醉死在这儿好。
“这可有点麻烦。”男人微微皱起了眉头,华生笑了一下,“你不用感谢我,这没什么的。”
“但这不好。”男人眼底透着真诚,他低头翻了翻口袋,然后摸到一个玩具熊的钥匙扣,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脸颊。
“我在泰迪熊制造公司工作,也有这些小东西,如果你不介意的话,请收下这个,你的小孩儿一定会喜欢的。”
华生有些惊讶地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我有小孩儿?”
男人笑了笑,“你的年龄,还有说话的语气都看得出是一个温和的人,刚刚那个小孩儿经过的时候你看了好几眼,神情很温柔,所以一般来说都已经有小孩儿了,不存在不喜欢小孩儿的问题,最重要的是,我发现你多看了几眼我包上挂的这个泰迪熊,你自己喜欢的几率比较小,因为从你的穿衣风格可以看出不是拥有粉红j□j怀的人,抱歉,这样说有点失礼。”
“不,没事,你很像我的一个,恩,朋友。”华生耸了耸肩膀,面前这位叫做吉姆的男人确实很像夏洛克,都有着敏锐的观察力。
“我想你们感情应该不错。”
“……大多数的时候不错。”华生诚实的说,小部分的时候他真的很想把对方揍扁,特别是他用那种得意洋洋的语气讽刺自己智商的时候,上帝,这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天才啊,约翰·华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。
“吉姆!”
不远处有个男人叫对方,华生笑了一下,“你朋友叫你了。”
“恩,抱歉,等我回到伦敦在联系你。”男人低头快速掏出纸笔,将电话号码递给华生,眨了眨眼睛。
“有空喝一杯,不含酒精的饮料。”
华生愣了一下,看到对方的笑脸也弯了弯眼睛,“好的。”
第二天一大早,夏洛克天还没亮就起来了,不过也有可能他一夜都没睡,像一只兴奋的猫咪,将泰迪从被窝里拖出来,后者坐在被子里鼓着腮帮子不满地抗议。
“爸爸,还没到上学的时间!”
“今天不是去上学。”夏洛克翘起唇角慢吞吞地说,今天可是请家长的日子。
把依旧迷糊的小泰迪提溜到盥洗室,给他挤好牙膏,后者有些嫌弃咕哝,“没有爹地挤出来的好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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