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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 思念你（第2页）
“没错，脑出血就是脑实质血管破裂引起的出血。”
周医生重新坐直了身子，认真地继续解释道：“但是因为出血量多，已经对周边脑组织产生严重压迫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程天立被他吓了一跳。
“意思就是说，如果不尽快控制病情，解除压迫清除血块的话，可能会有生命危险。”
程轻韵整个人都懵了，她呆呆地坐在那里，耳边不停地回荡着周医生的那句“可能会有生命危险”。
程天立好歹是见过大世面的，他定了定神，又问：“那现在需要动手术是吗？”
“是，”周医生点点头，“而且是尽快手术，时间拖得越长，情况越不容乐观。”
纪時易推门而入，看见程轻韵面色苍白的模样，直到情况不太好，不免皱了皱眉，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，握住她冰冷的手给她力量。
“但是，因为出血的位置不太好，且出血面积较大，增加了手术难度。”周医生沉吟片刻，说出了自己的顾虑，“以我们市医院目前的医疗水平，我没有太大的把握，可以做到万无一失。”
纪時易只觉得程轻韵抓着自己的手紧了紧，程天立也一下子噤了声，几个人都面色凝重，毕竟周医生的话宛如当头棒喝。
看几个人似乎被他吓到，周医生连忙说，“这毕竟是开颅手术，肯定是存在一定风险的。你们回去商量一下，这手术到底做还是不做。”
做是肯定要做的，毕竟做了至少还有一线希望，只是与风险并存。
纪時易抬手看了看表，转头对程天立问道：“爸，要不去法国做？我来联系。”
“她都不一定同意手术，更何况出国。”程天立和苏秀文这些年，对她也是十足的了解了。虽然纪時易说的也是一个好办法，但苏秀文的性子大概率不会同意。
事实上，确实被程天立说中了。苏秀文不想手术的原因真的就是怕手术中有什么问题，如果真的是那样，她宁愿保守治疗，至少还些时间来陪伴自己的亲人。有的时候人年纪大了，难免脆弱，对她们来说，与其放手一搏，不如安安心心待在故里，毕竟这里有她的家、她的丈夫她的孩子。她的一生忙忙碌碌，所求不多，不过就是想要一个还算圆满的结局。
她不想留遗憾。如果结局都是殊途同归，她还是会选择留下来，让离开的时间尽量慢一些，再慢一些。
“秀姨，你别这么固执。”见她如此，程轻韵心里说不出的难受。
“出国本就又贵又麻烦，更何况也不是零风险。我活了一辈子，该享的福都享到了，你爸待我很好，你现在也嫁了人有了好的归宿，我真的也不奢求更多。”苏秀文向程天立投去目光，希望得到他的支持。
“妈，”纪時易上前来握住苏秀文的手，柔声解释道，“钱从来都不是问题。出国是为了提高手术的成功率，从而降低风险。”
苏秀文不说话，只是低头盯着床单沉思。其实纪時易说的不无道理，只是她心中还是有些恐惧和担忧的。
程天立的语气有些颤抖，如同哀求一般：“是啊秀文，你就当为了我，去法国做手术好吗？做了手术希望还是很大的，你陪伴我这么多年，难道忍心再看我孤身一人？我真的受不了再经历一次。”
苏秀文没有转头，她和程天立半路夫妻，互相扶持，当初程轻韵的妈妈去世后，她也见证了程天立很长一段时间消沉的日子。程天立在外再怎么呼风唤雨，也是有他不为人知的一面的，而这一面，尽数展现在苏秀文面前，让她知道，再怎么钢铁般的一个人，也经历不起几次同样的打击。
她终于抬头望向程天立，有些动摇。想起过去种种，鼻尖酸酸的，险些就要落泪。
顺着程天立的话，程轻韵拉起苏秀文的手，轻声说道：“秀姨你别怕，肯定会没事的，相信我们，好不好？”
苏秀文撇过头去，不敢看她。掌心隔着衣服面料感受着程轻韵掌心的温度，眼眶中的泪有些忍不住，漫出眼眶。
程轻韵看着她如此，心中更是揪心。
伴随着浓重的哭腔，程轻韵再也忍不住唤道：“妈……”
苏秀文猛然回过头看她，她看着程轻韵从小女孩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，再到现在结婚生子，
虽然不是亲生，但这些年的养育之恩，哪里能让她真正舍得狠心拒绝。她也知道孩子们是为她好，毕竟她还想等程轻韵肚子里的孩子出生，然后好好替她带一带孩子呢。
苏秀文再执拗，也抵不过程轻韵这些年来的一声“妈”，点点头，哽咽着应下了。
哪怕只有一线希望，她也不想让自己的丈夫、子女失望。更何况，并非只有一线希望。
对于苏秀文的同意，程天立很高兴，纪時易也早已联络好法国那边的医院。而程轻韵坚持要陪着苏秀文一起过去，程天立本想拒绝，毕竟她挺着肚子实在不方便，奈何程轻韵执着又固执，纪時易再三保证了会照顾好她，程天立才勉强同意。
*
出发去法国的时间已经定好了，纪時易把手头的事情处理了一个大概，陪着程轻韵在衣帽间里收拾衣服。
收起了一批冬装，程轻韵有些累，纪時易拉着她在自己腿上坐下，下巴抵着她的肩膀，手圈着她的肚子。
“其实我还是挺担心的。”程轻韵整个人靠在他怀里，把玩着他的手掌，伸出手指在掌心轻轻地画着圈，声音低不可闻地说。
“没事，别太担心，肯定会好起来的。”纪時易凝眸低头亲吻着她小巧的耳朵，说话间温柔的气息洒在程轻韵的耳廓上。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程轻韵也郑重地点点头，抬头望向面前的穿衣镜。镜中的她坐在纪時易怀里，头发披散在肩头。
纪時易搂着她的手紧了紧。
抬手抚上她细腻的脸庞，低头攫取她的红唇。起初只是轻轻地舔.舐着，试探着，直到程轻韵微微仰头回应，纪時易才吻的更加深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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