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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碰碰碰——
&esp;&esp;我坐在客厅喝啤酒配电视,综艺节目的声音压不过隔壁传来搬运东西的噪音。我想,大概是许湘晴他们终于把叶大山运回家。隔没多久,许湘晴一边尖叫,一边跑回家,他最爱的那套居家服沾到呕吐物。
&esp;&esp;「该死,我要再洗一次澡了。」许湘晴直接走到洗衣机褪去衣物,光着身子大摇大摆走去房间,又晃到我身旁,开了一罐啤酒,「姐,请我吃韩式炸鸡,不觉得没下酒菜很空虚吗?」
&esp;&esp;「有泡麵和水煮蛋,我不想叫外送,要下楼拿食物很麻烦。」
&esp;&esp;「呿,好吧!我要韩式就对,帮我煮。」许湘晴撒娇完,愉快地去清洗身体。
&esp;&esp;我深深呼出一口气,起身替他做这件事情。泡麵在锅子里沸腾跳动,加上一颗蛋和葱花,香气盈满整间屋子。李苑安闻到味道,不禁中断他和思念之人梦中的约会,走出来好奇地看我们在吃什么好料。
&esp;&esp;「小美女,湘晴又叫你煮泡麵了?他最近胃口有点太好。」李苑安搓揉眼睛,替自己泡一杯穀物饮品。
&esp;&esp;「他刚刚全身脱到剩一件内裤,我看到他的小腹凸出来……唉,我的眼睛要坏掉。」
&esp;&esp;「你有听他说,跟曖昧男的后续吗?」
&esp;&esp;「八成在一起了吧!他才敢放肆吃。」我把麵装进三个碗,「安爸要吃一点吗?等等会比较好睡。」
&esp;&esp;「一点点点就好,我可不想被星晨看到我臃肿的姿态。」李苑安顺便切一颗苹果,吃完泡麵能解腻。
&esp;&esp;我们坐在沙发看恋爱综艺节目《分享屋707》,主演找来各式职业的都会男女,有完全单身者,也有彼此是前任的关係,大家隐藏身份,随每一次约会任务逐渐公开背景,还会招待他们去热门旅游景点渡假。
&esp;&esp;「这次的男女来宾,顏值很高嘛!他们蓄势待发,到底想认识多少人?夸张耶!」即使这个节目很吸引人,我的思绪仍围绕在叶大山和找工作。
&esp;&esp;我路上遇到发酒疯的叶大山仍觉得很可爱,那颗没路用的心脏竟然会心动,害我更想借酒消愁。就算我跟他分手,十几年的回忆继续腐蚀着我,使我產生戒断期的症状。
&esp;&esp;「小美女,你看那个女生又在施展压下巴撩人的招数,好好笑喔!你多学学她们,说不定真的会有人上鉤。」李苑安的笑声很魔性。自从爸爸离世,他成天皱眉头,要不躲在他的房间独自流泪。
&esp;&esp;爸爸不在的日子,我们都发生了一些变化,都在试图放下过去,往未来持续前进。李苑安重回附近幼稚园工作,担任小朋友们的老师,他似乎恢復了一些精神和活力,做菜和洗澡时哼儿歌,甚至买一些儿童绘本练习说故事。
&esp;&esp;我希望我也能跟上他们的脚步,找到适合的职务。我轻靠在他的肩膀,犹豫良久,说道:「安爸,我之后想搬到南部去找工作……我知道你们想让我忘记高三那年发生的事,可是我做不到,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接受事实。」
&esp;&esp;「你不管搬去哪里,或是觉得累,想留在台中,那都没关係,你只要记得这个家,是你最大的靠山,当你需要时,我会陪在你的身边。」
&esp;&esp;李苑安揽着她的肩膀,刚洗澡出来的许湘晴吃醋地握住他的手臂,「我也要,安爸别忘记我在这里。」
&esp;&esp;「你们真是……都几岁,还那么黏人。」李苑安乾脆都拉到怀里,搓头呵护两个不想长大的小毛头,「我是很希望你们在家陪陪我这个老人家,你们就算又辞职,多两口饭,我一样养得起你们。」
&esp;&esp;「安爸,我最爱你。」许湘晴可以很顺畅表达他的想法,能把那些爱说出口真好。
&esp;&esp;说肉麻的话,不是我的风格。李苑安常跟我说,嘴巴甜一点,得人疼。也许受到小时候成长环境影响,我很难把「爱」掛在嘴边,因为爱很容易口说无凭。像撒娇或行动表示,比较像我会做的事。
&esp;&esp;我们三人待在一块时,我的内心无比安逸。原先对未来感到焦躁不安的心情,因为李苑安的话,心底变得踏实。就算在外面失败,我至少还有一个可回去的地方,所以我能尽情去外面闯荡。
&esp;&esp;我们聊到很晚,后面大家越来越沉静。电视早已播完最新集数,半夜通常重播白天节目的排程。我中途打瞌睡醒来,发现李苑安和许湘晴捧着碗,鼾声连连,两人睡着的模样根本是复製和贴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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