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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燕文学>月沉吟结局凌翼然好惨 > 第50章(第1页)

第50章(第1页)

在脑中快速搜索信息,低低问道:&ldo;兄说的可是四年前的赤江大涝。&rdo;

&ldo;嗯。&rdo;他转过身,融融的秋阳映在脸上,颇有几分暖意,&ldo;青国多水,好坏看两面。这水若用的好,便可助国之兴起。若任其泛滥,则是加重民之艰辛。&rdo;点了点头,认真地看向他,元仲目光绵远,慢慢说道:&ldo;当年大涝,云都为江右,受灾并不急江左地区。在我们江东,饿殍遍野,疾病四起,卖儿卖女,实乃人间惨象啊。&rdo;

点了点头,说道:&ldo;后来听说是江东名士聿宁上书王上,提出了水利十四疏,方才缓解了灾情。&rdo;

元仲轻哼一声,摇了摇头:&ldo;一介书生哪有定乾坤的本领,都是世人虚传罢了。&rdo;

&ldo;虚传?&rdo;想到允之对聿宁的赞赏情,不禁出声,&ldo;若只有市井坊间的推崇,或许是虚传。可是连习于算计的王侯都看好此人、屡次三番邀他出仕,由此观之,聿宁的贤明并非虚传啊。只是,不知他为何推辞?&rdo;

元仲饮了一口茶,嘴角微微扬起:&ldo;云弟这么想知道?&rdo;

&ldo;可不是。&rdo;打开纸扇,摇来些许凉风,&ldo;小弟也是一介俗人,对此颇有些兴趣。&rdo;

&ldo;嗯。&rdo;他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摸了摸脸颊,笑道,&ldo;或许是他觉得云都才子遍地,怕来了只会贻笑大方吧,云弟没听过一句话吗?北鸟南飞,却见,满地凤凰难下足。&rdo;

停止摇扇,眨了眨眼:&ldo;也许是,东龙西跃,一江鱼鳖尽低头呢。元仲兄啊,这样的理由过于牵强了吧。&rdo;

他诧异地看着我,半晌,清声大笑:&ldo;是啊,是牵强了些。那也许是他恃才傲物,自以为不群与俗。一脸色难相,难为朝门官呢。&rdo;

&ldo;非也,非也。&rdo;我摇了摇手,&ldo;若恃才傲物,又何以先天下之忧而忧、力陈水利之重?若不俗与群,又怎会哀民生之多艰、上书献计呢?&rdo;笑了笑,&ldo;色难?容易啊。&rdo;

&ldo;色难……容易……&rdo;元仲抚掌大笑,&ldo;对的好啊。&rdo;

&ldo;由此看来,这位聿宁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。&rdo;虚起眼睛,叹了口气,&ldo;可惜啊,若是他志不在天下,只愿方舟于江湖,那也就罢了。偏偏是个治世良材,却又货陈江东,可惜,实在可惜。&rdo;

&ldo;可惜?&rdo;元仲看着我,明慧的眼眸微动,&ldo;云弟是朝堂中人?&rdo;

&ldo;非也,小弟实乃江湖散人,没有什么大志向,只是单纯地叹息罢了。&rdo;直直地与他对视,轻轻说道,&ldo;元仲兄可知出仕亦同打仗,气尤其重要。一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。昔时,圣贤帝在位时,冢宰常歌就是在风头最胜时出仕,帝信之,众臣服之,百姓仰慕之,可谓赢得身前身后名。而同时期,与其并称为&lso;二杰&rso;李希凡则因为一请不出,再请不应。直到他看到好友常歌成功地实现抱负,这才姗姗来迟,急急出仕。其间只做错了一个决定,便被众人不耻,曰:盛名之下,其实难副也。同为二杰,才能相差无几,为何前途、名声两重?&rdo;

笑笑地看向元仲:&ldo;气也,势也,民心之所向也。纵有翻天覆地的才能,若无八方支援,至多只能在泥塘里捉捉小鱼而已。民众是短目而偏激的,总喜欢为光明的抹上灿烂的一笔,为暗淡的附上凄惨的一画。如今这位聿宁在气胜之时,四年不算久远,那些吃过苦的民众尚且将他列在光明的那丛。若他再蹉跎下去,三请四邀皆不出,待气衰之时,就再难施展抱负了。所以,莫要辜负好时光,驰驾狂风弄海cháo。&rdo;

元仲目光灼灼,深深地望着我,半晌,他沉沉开口:&ldo;云弟说的对,这聿宁却有难言之隐。&rdo;

嘴角轻轻勾起:&ldo;噢?说说?&rdo;

他背着手,站在窗边,面色凝重:&ldo;聿家本是前朝大族,三代以前凌湛篡位改国号为青。聿漫伦举家东迁,从此扎根江左,并立下家训:聿氏子孙不得出仕青庭。也因此,聿宁迟迟不肯出仕。&rdo;

原来如此,是家族渊源。低眉一笑,偏头望去:&ldo;看来元仲兄和聿宁是好友,小弟有一副对子想请兄长转述给他。&rdo;

他背着阳光,脸上半覆阴影:&ldo;请说。&rdo;

站起身,慢慢行至他身前,定定而视:&ldo;心在朝廷,原无分先主后主。&rdo;他眉头微动,慧眸轻颤。停了一下,继续沉声道:&ldo;名高天下,何必辩江左江右。&rdo;声调微提:&ldo;横批:行云出岫。&rdo;

元仲凝思半晌,面容微展,向後退了两步,向我深深一躬:&ldo;元仲代聿宁谢过云卿,云弟的三对妙联让愚兄茅塞顿开。&rdo;

&ldo;兄长过谦了。&rdo;看了看窗外的天色,不知不觉,已近日暮,向元仲拱了拱手,&ldo;时候差不多了,叨扰了这么久,小弟也该告辞了。&rdo;

&ldo;唉~云弟莫走。&rdo;元仲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腕,两人皆愣。他快速松手,我脸颊微烫。&ldo;是愚兄失礼了。&rdo;他慢慢垂下手,&ldo;云弟真是身骨纤细、长相秀美,若不是听君一席高见,恐要错认为女子。&rdo;

舒了舒眉,笑言:&ldo;小弟从小身子骨就不好,长得孱弱了些,兄长见笑了。只不过小弟今日确实有事,元仲兄若不嫌弃,改日小弟再登门拜访。&rdo;

&ldo;好。&rdo;他洒脱地拱了拱手,&ldo;愚兄暂住南苑大街的江东馆,随时恭迎云卿的到来。&rdo;

下了楼,走在人cháo汹涌的街道上,回过头,向站在窗前的元仲微微一笑。他霎时瞪大眼睛,手指紧扣窗棱。拱了拱手,翩身而去,眼前夕阳如弱水,连绵流向江东去。

散着头发,倚在竹椅上,翻着从哥哥那里借来的《流照集》,轻轻念道:&ldo;聿宁,字元仲。&rdo;合上书,看着屋外摇动的树影,嘴角微微勾起: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,无心插柳柳成荫啊。聿宁啊聿宁,下次再见,将在何地呢?

指尖不经意地触动古筝&ldo;鸟篆&rdo;,清音微动。慢慢坐下,低眉抬手,幽幽起弦,指尖绰注进退。音似荡漾,心若微颤,灵动,弦动,但奏《知音》一曲。

弹至第二遍,一声幽远的笛音传来。管弦相和,韵律克谐,&ldo;鸟篆&rdo;&ldo;凤吹&rdo;,清越绝响。微笑在嘴角飞扬,细细弄弦,以心奏之。商音哀哀,角声清清,弦音袅袅,笛音幽幽。《知音》一首共知音,明月西顾,晚来风轻。

随着最后几缕拨弦,余音袅袅,在园中回荡。

举目望去,长松修竹,片叶疏花。一个颀长俊逸的身影踏月而来,静静落下,不惊微尘。碎碎的银光下,丰神俊秀,水月风华。

倚着窗儿,低低开口:&ldo;修远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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