熙凤带领跟来的丫环、妇女和宁国府一些仆人,离开秦氏家,从小门到了花园里。熙凤一边走一边欣赏美景。
突然,假山后边窜出一个人挡在了前面。熙凤吓得后退了两步。那人行了一个礼说:&ldo;嫂子好。&rdo;她仔细一瞧,问:&ldo;这是不是瑞大爷?&rdo;贾瑞高兴地说:&ldo;嫂子连我也不认得了?不是我是谁!&rdo;熙凤:&ldo;不是不认得,是没有想到大爷到这里来。&rdo;贾瑞说:&ldo;看来我和嫂子有缘份啊。我刚刚偷着从酒席上跑出来,本想透透气,想不到遇见嫂子了。&rdo;他一边说,一边偷偷地看熙凤。
贾瑞敢这样明目张胆地调戏熙凤,估计熙凤的魅力确实让人难以抵抗,熙凤在外面的名声可能也不好,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嘛。
面对性骚扰,女人大都是两种态度:沉默或反抗。专家好像说最好的选择是义正词严地拒绝。不过,熙凤的选择可就奇怪了,好像在顺水推舟。难道她没看出来?不可能啊,熙凤多聪明啊,再说她对恋爱也是个专家级人物啊。
熙凤笑着说:&ldo;怪不得你哥哥时常提起你,说你这个人特别好。今天见了,听你说这几句话儿,就知道你是个聪明可爱的人了。我要到太太们那里去,等有了空儿咱们再说话儿吧。&rdo;贾瑞不肯放过好机会:&ldo;我要到嫂子家里去问好,又恐怕嫂子年轻,不肯轻易见人。&rdo;熙凤有笑着说:&ldo;都是一大家子亲人,什么年轻不年轻的。&rdo;贾瑞没想到艳遇来得这么顺利,开始进入一种幻想状态,脸上的表情腻得能滴下蜜来。熙凤体贴地说:&ldo;你快入席去吧,小心他们罚你酒。&rdo;贾瑞听了,半边身子都酥了,一边走,一边恋恋不舍地回头看。熙凤也配合地放慢了脚步。见他走远了,熙凤心里骂:&ldo;知人知面不知心,还有这样的畜生!&rdo;
熙凤往前走,碰上两三个女仆人急急忙忙地走过来。原来是尤氏又派人来催了。到了天香楼的后门,看见宝玉和一群丫头们在那里玩呢。凤姐儿嘱咐:&ldo;宝兄弟,别太淘气了。&rdo;
熙凤上了楼,发现尤氏早已经在楼梯口等着呢。尤氏开玩笑:&ldo;你们娘儿两个关系就是好,你明天搬来住好了。快坐下,我先敬你一杯。&rdo;
熙凤挨个问完好,坐下来喝酒看戏。尤氏叫人拿来戏单,让熙凤点戏,熙凤客气:&ldo;亲家太太和太太们在这里,我怎么敢点。&rdo;邢夫人、王夫人说:&ldo;我们几个人都点了好几出了,你点两出好的让我们听听。&rdo;熙凤赶快答应了一声,点了一出《还魂》,一出《弹词》。
《还魂》是汤显祖《牡丹亭》里的一出戏,说的是杜丽娘死而复生与柳梦梅结为夫妻的故事。《弹词》是洪?《长生殿》里的一出戏,说的就是唐玄宗与杨贵妃生死不渝的爱情故事。点的这两出戏,又是死又是分别的,挺凄惨的,气氛与生日宴会不符,倒是与秦氏的病情挺符合的。熙凤对秦氏的病情估计很悲观。
熙凤站起身来往楼下一看,问:&ldo;爷们儿都去哪里了?&rdo;一个仆人说:&ldo;陪着戏班子里的大腕喝酒去了。&rdo;熙凤说:&ldo;在这里多方便,跑别的地方不知道又想偷着干什么好事呢?&rdo;尤氏又开玩笑:&ldo;别人哪能都像你一样正经啊!&rdo;
说说笑笑,戏都唱完了。撤下酒席,摆上了饭。吃完饭,贾珍和尤氏带领晚辈们送邢夫人他们回家。贾瑞站在人群中,使劲儿地偷看熙凤。
第二天,年轻人们又到宁国府里欢聚一次,继续庆祝生日。贾瑞也跑了几趟荣国府,但没见上熙凤。
到了冬至,贾母、王夫人和熙凤坐在一块,谈起了秦氏的病情,都很担忧。贾母对熙凤说:&ldo;明天大初一,过了明天,你后天再去看一看她去。给她带上些爱吃的东西。&rdo;熙凤答应了。秦氏果然是人人喜欢。
古人很讲究做事的日子,大都认为初一、十宜出门。
到了初二,熙凤吃了早饭,就来到宁国府。秦氏已经骨瘦如柴了,不过态度反而更乐观了:&ldo;能好不能好,到春天就知道了。婶子禀告老太太、太太,让她们放心吧。昨天老太太送来的枣泥馅的山药糕,我吃了两块呢。婶子替我向老太太、太太问好!&rdo;熙凤答应了,出来又到了尤氏屋里。
尤氏问:&ldo;你看着媳妇身体怎么样?&rdo;熙凤低下头,好半天才说:&ldo;这实在是没办法了。你也该为她准备准备后事用的东西,就算是冲一冲也好。&rdo;尤氏说:&ldo;我也叫人暗暗地预备了。就是没找到好木头。&rdo;说了一会儿话儿,熙凤要回去。尤氏嘱咐:&ldo;你回去想好了再说,别吓着老太太。&rdo;
熙凤现在更悲观了。看来,秦氏的病是不好办了。
熙凤回去见了贾母、王夫人,说:&ldo;蓉哥儿媳妇的精神还不错,她向你们问好,说等好些了,还要来磕头问好呢。&rdo;也不知她们相信不相信。
熙凤回到家里,立刻听取助手平儿的汇报。平儿说:&ldo;今天也没什么事。旺儿媳妇把那三百银子的利息送过来了。&rdo;熙凤开银行了?不对。那就是在放高利贷。
平儿又说:&ldo;瑞大爷来打听奶奶你在家不在家,他要来问好。&rdo;熙凤哼了一声,说:&ldo;这狗东西找死呢!&rdo;平儿奇怪地问:&ldo;怎么了?&rdo;熙凤就把那天贾瑞调戏自己的事情告诉了平儿。平儿气愤地说:&ldo;癞蛤蟆想吃天鹅肉,这不是伤天害理嘛,叫他不得好死!&rdo;熙凤咬着牙说:&ldo;等他来了,我有办法解决他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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