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燕文学

第2章 我们是同父同母的兄弟（第1页）

顾嘉尔的突然造访，把顾清柔的思绪拉回了十八年前。或许比这更久远。

早年间，顾嘉尔的爷爷和外公是一起插队的知青。顾嘉尔的爷爷回城的指标就是他外公让给他的。顾爷爷一直感念当初的兄弟情，所以，在他的强势下，顾嘉尔的爸爸妈妈结合了。顾爸爸温文儒雅，顾妈妈自然是喜欢的。但是结婚后，顾爸爸一直陷在自己怀才不遇的愤懑中，不愿意走出来。当他觉得事业、感情都不尽如人意的时候，选择了自暴自弃，开始酗酒。

顾妈妈多么骄傲的一个人，他当然无法容忍这样一个没有担当，没有魄力，没有责任心的老公，所以她毅然提出了离婚。那一年顾嘉尔1o岁，顾一韦5岁。

那天早上不欢而散后，顾嘉尔已经两天没出过房门，只有断断续续的的琴声从他房间传来，证明他还活着。

“廿一，楼上那个客人两天没下楼吃东西了。这样下去可不行，他好像是顾老师家的什么人，我们要不要？”还未等妈妈讲完，廿一就接过话茬：“妈，我待会上去看看，但是这件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干涉太多。让他们自己处理吧。”何廿一知道顾妈妈她就像她的名字清柔一样，外表看起来温柔知性，人静如水，波澜不惊，其实她骨子里骄傲倔强得很。

虽然顾嘉尔这个人没给何廿一留下什么好印象，但是她答应了妈妈去看看，所以她还是熬了粥，送去。

咚咚咚……

“有事吗？”他的语气冷得可以让空气瞬间凝固。

“你几天没下楼吃东西了，我给你熬了粥……”因为早前领教过顾嘉尔的狂妄自大，所以何廿一早就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，无论对方态度如何，都要做到云淡风轻，自己只是来送餐的。

“谢谢，不需要。”啪，门关上了。

这一声巨响，彻底惹怒了何廿一。“我话还没说完，你这样做很没风度。你父母没教你做人的基本礼貌吗？”何廿一气得狂敲门，这样的闭门羹，她可没吃过。

“第一，是你多管闲事；第二，我有没有礼貌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；第三，我父亲在我18岁的时候就离开人世了，至于母亲”，他顿了一下，“所以，我确实没有父母来教我做人的道理。”

门突然打开，吓得何廿一本能的退了两步。

听了他的话，何廿一内心一阵酸涩，有点理亏地说道：“我不知道你的情况，刚刚说了那些话，我很抱歉。但是我也不是没事闲的，非要来找气受，我不过是看你跟顾老师……才……”

听到顾老师三个字，顾嘉尔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可言说的情绪。“才怎么样，可怜我？”说完就转身朝小提琴走去。这次，他并没有关门。

“我把粥给你放桌上，你记得吃。我可不想明天早上起来，就看到某青年命丧海边民宿这样的新闻。”虽然听着有点儿刺耳，但是他并没有反击。

夜幕降临，顾嘉尔望着窗外无边际的海，孤寂感袭遍全身。几天没吃东西，肚子开始跟他作对。他在屋内快速地扫了一圈，只有何廿一送来的粥。自从父亲去世后，已经很久没有人给他熬过粥了，莫名的暖意袭上心头。顾嘉尔嘴角微微一笑，端起粥，喝了个精光。

夜深了，何廿一合上电脑，伸了个懒腰，起身朝窗边走去，她本想吹吹海风就上床休息，没想到又在窗台跟他四目相对。

有了前几次的经验，何廿一本想扭头装作没有看见，可他却漫不经心地说道：“不用那么刻意，我不记仇。”

这让何廿一有点措手不及。“仇？你刚刚还喝了我的粥，这会儿居然说我对你有仇？”何廿一心里嘀咕着。

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不远处的海滩，此时四周静得出奇，只有时不时传来波浪扑向海滩的哗哗声。

“你们认识很久了吗？”

“啊，谁？”何廿一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，有点儿惊讶。

“顾一韦”

“额，你们之前也认识吗？”见对方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，何廿一继续说道“很久了，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，他才5岁吧。那时候，顾妈妈刚带着他回到小镇生活。”

何廿一看他静静地听着，继续说道：“顾妈妈他们刚回来的时候，生活很困难。刚好镇上幼儿园缺老师，然后园长就找到了她。幼儿园老师工资很微薄，寒暑假的时候，顾妈妈还要去码头打零工挣钱。我记得，顾一韦小时候总是一个人在家，我和文小蕾就会从家里偷偷带着零食，去找他玩儿，就这样，从幼儿园到小学，初中，高中。”

“他是我弟弟。我跟他是同父同母的兄弟。”顾嘉尔忽地扭头看向何廿一，面无表情的说道。

何廿一狐疑地审视着眼前这个刺头儿，她没想到他的嘴这么好撬开。其实，以何廿一的敏感程度，他们的关系她早就猜了个十有八九，只是没有得到最后的证实。

顾嘉尔见何廿一略微得意的表情，又冷冷地无关痛痒地说了一句：“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在背后八卦。”

“你想太多了吧，谁会八卦呀。”何廿一吞吞吐吐地说。虽然顾嘉尔说话还是那么不招人待见，但是，何廿一好像没那么讨厌他了，反而觉得他浑身是刺，挺可爱的。

想着想着，何廿一居然笑了。

“笑什么？”

“没事，只是想到了一个笑话，”何廿一一边回答他，一边随手从桌上掏出一瓶百事扔给他：“夜深了，早点休息。”。

这微微一笑，让顾嘉尔有点摸不着头脑，两只手本能地伸出去接住了可乐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，何廿一已经消失不见了。

躺在床上的何廿一翻来覆去睡不着。这两天，顾妈妈装得跟没事人一样，她很担心。想来想去，还是掏出手机，给顾一韦发了短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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