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燕文学

第106章（第1页）

陈西安张开五指又慢慢地收了回来，心里冒出一点可耻的期望，他想，我想听他的理由，然后让他说服我。

&ldo;明知道不能中标，也不同意吗?&rdo;

钱心一听完简直更窝火了，可临到嘴边又不忍心训斥他，他病得可怜，又给自己找心理罪受，他的怒气在心里盘旋了一会儿，最后变成了一只名为心疼的小鸟，觉得他这种犯浑的模样真讨嫌。

他作势在陈西安脸上抽了一记，力气却轻得和抚摸没两样，然后他冷笑道：&ldo;&lso;明知道不能中标&rso;是哪个傻逼告诉你的定论?&rdo;

陈西安被他刺了一下，不知道今日傻逼奖该颁给自己还是维克。

钱心一不关心他的回答，声音不敢往高了抬，咄咄逼人便从逐渐锐利起来的眼神里she了出来。

&ldo;你当时拼死拼活画出鸡窝的时候想过它不能中标吗?去竞标的时候想过它会被污蔑成抄袭吗?去甲方质疑的时候想过我们还有翻身的机会吗?你告诉我，金融城这个标里，有什么是&lso;明知道&rso;过的?&rdo;

一个都没有，这个标里全是所料未及，陈西安láng狈到无言以对，然而正因为不确定的因素太重，所以他不想重蹈覆辙，让他的心血再被羞辱一次。

维克既然提出让他放弃，那就说明在他竭尽全力拉过关系的前提下，金融城的业主仍然没有给他他想要的定心丸，或许他们又内定了一家，或许没有，他能做到的就是去掉一切可能导致减分的环节，让k组的胜算再大一些。

陈西安假装自己站在维克这边，善解人意的冷静下实则心如刀绞：&ldo;……评委的阵容不会更改了，鸡窝虽然不是&lso;明知道&rso;的项目，但可能性也高达43，上次答疑你也看到了。&rdo;

他是个病人……钱心一自我催眠了3遍，才把抽他的冲动变成了一副痛心疾首的面孔：&ldo;陈西安，你有个毛病吧，我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意识到。&rdo;

话锋瞬息万变，陈西安愣了一秒，飞快的在脑子里检讨了一番，想起来的却全都是钱心一的花样不讲究，于是他略带歉意的在枕头上摇了下头。

钱心一一脸&ldo;我就知道你没发现&rdo;的表qíng：&ldo;管的宽啊!袜子凑几天一起洗这种小事你都要管，不过在家里就算了，约束我的权利是我自愿给你的，但是金融城的评委变不变和43这种事qíng和你有关系吗?当然有，但是关系没有你想得那么大。维克找你谈过了吧，不然你一个小设计师，替他操这么大的心我就要不开心了。&rdo;

他在混淆是非，陈西安倒是不太管他洗袜子不勤快，他受不了的是那种时不时能在沙发垫子上发现臭袜子的&ldo;惊喜&rdo;，不过他后半句倒是对的，虽然结尾又歪了。

陈西安被他逗得开心了一点，笑了笑然后说出了自己的顾虑：&ldo;道理我都明白，但是我拒绝不了，要是结果和上次一样，大家的辛苦就都白费了。&rdo;

&ldo;所以我说你管得宽，你的位置尴尬，替大家考虑是对的，那你的辛苦呢，白费了要找谁来算?谁也不找自认倒霉吗?&rdo;

陈西安确实做了这个打算，他相信自己一坦白钱心一就明白了，这个问题他甚至都没有回答的必要，他垂下眼当默认，很快听见对方的声音响起来。

钱心一：&ldo;陈西安，首先，你是局中人，思路本来就偏颇，你该来问问我。我喜欢鸡窝，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，我都想让你坚持。&rdo;

陈西安痛下的决心开始皲裂，被掩埋在里头的本心蠢蠢yù动，他心口发热的说：&ldo;……好，我现在问你。&rdo;

&ldo;有点晚，下次记得早点，&rdo;钱心一正色起来，说：&ldo;你现在不是负责人，你只是一个设计师，交出自己最好的作品就可以了。&rdo;

&ldo;至于行业链背后那些乌烟瘴气的黑幕，你现在不能考虑它，有一天它在你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了，那你的设计师的生涯基本走到头了。中标了当然好，中不了的时候，尽力而为就是我们自我安慰的借口，可是你这次算什么?算一个不战而退的逃兵。&rdo;

陈西安眼皮微窄，心想逃兵真是个贴切又伤人的词。

钱心一仍接着在说：&ldo;维克就算是领导，他也不敢命令你弃权，既然他是在征求你的意见，不愿意就是不愿意，有原则才能当好设计师，而且一旦开始放弃，就坚持不起来了。还有同事，你不好意思拖累大家，先这么说吧，难道他们就好意思一脚踹开你投奔新方案?你要是有顾虑，我可以让巍哥帮你探探口风。&rdo;

陈西安伸出手来摆了摆：&ldo;这种事qíng现在没法说，真到了最后因为鸡窝再次失利，大家的心境难免会起变化，而且在我住院的这段时间里，维克的新方案估计都已经启动了。&rdo;

钱心一觉得很有可能，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，终于做了一个让步：&ldo;那就看图说话好了，新成的设计要是比鸡窝好，那就用新的，要是没有，那就让它……&rdo;

&ldo;滚蛋&rdo;涌到嘴边，他好歹有了点当过领导的自觉，想起要平衡各方面的能动性，连忙改了口：&ldo;做备选，一式两份看起来更上心，正好业主也喜欢选选选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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