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上有隐隐的疼痛,很可能是背那破裂镜面给划伤了,手臂上也有多处出现血丝,鲜艳欲滴的玫红色溢出。
“……”我吃力撑起身子,却是未能吐出一句话,只晓得现今身子很疼,火燎还在继续。
我护着手臂,伤痕累累地站起,有股粘稠液体葱我原本光洁的额头流淌下来,进一步将我右边的视线染上了红色。
“离歌……”不晓得为何,我只能吐出这两个字眼,口中只想唤她,也只能唤她。她就好比我的定心丸一般,能将我心中的疼痛散去,能将我身上的火烧给熄灭。
“瑶之。”一声悠扬的轻唤在我耳畔响起,是那样熟悉的温柔。我蓦地抬起头,可无人站于我的面前,只有那人鱼夜明正一步步提着金光万丈朝我逼近。
人鱼夜明带着戏虐的模样,勾着阴笑,“逃啊,还不逃?”一手撑在我身后镜面的我反射性地就往后头跑去,唯有逃跑,才能活命。
我卖力地跑,越过一面面镜子,视线模糊,神情恍惚地看着前方。脚下的步伐混乱,我近乎不知去向。
“瑶之。”又是一声细柔的呼唤,我猛地抬起头四周环顾,却一直未能寻得这把声音的主人。
忽然之间,一股强劲的力道从我的后背传来,我经不起力量,狠地再度砸向了另一面镜子。
镜子随着力道被撞得痕碎,有细小的镜片划过我的脸颊,吃疼地刚睁开眼睛之时,那人又是痕地一击。
连连撞碎了好几面镜子之时,我感觉四肢已然再无力还击,依靠着墙面的我身上多处骨折,吐出的气息微薄。
从额头流下的血液一路游走过眼眶处,再攀爬而下至脸颊,徐徐地,缓缓地,温热地滴至下巴边缘。
我轻轻地吐出气,气息带着颤抖,莫名有点倦意,眼皮逐渐沉重。“瑶之。”这一声轻轻地呼唤,好似流水潺潺在我心间流淌而过,那么温顺溜滑。
我莫名地轻笑了。好累。
“离歌,你会怪我吗?”我问,吐出的话语在空气中消散而去。
“对不起。”我不足够强大,未能保护到心爱的你。
“明明说好了不会再让你哭…不会再让你一个人…”可我食言了,我让你哭了,很难受地哭了。我又弄丢了你,现今的我依旧还找不到你。
系在手上的红绳手链脏兮污垢,那铃铛早已被压坏变形,里头的铃铛声早已不再清脆爽亮。
“瑶之!”一个女人的声音闯进耳边,随着香味袭来,身子被人拉了起来。我微弱地睁开眼睛,这个女人带着面纱,看不清她的五官。
我好似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。
身子乏力的我无力反抗,那女人将我搀扶躲至后头,坐于我的身后。“那混蛋夜明竟然对你下手这么狠!”面纱女双手结印,将真气运输至我的体内。
感觉身子里头有真气流通而过,将原本那浑沌的血液冲缓而过,我稍稍吸气,缓缓吐出一口血。
面纱女的手在我的后背上一路滑过,抵在颈脖处惊出了声,“窨文…怎么会…?”面纱女口语惊慌,好似有点束手无策,却又勉强自身,再度运用她的内功,将我身上的火源给掩盖而去。
这般强行封起火源的面纱女遭起反噬,血腥味在她嘴里蔓延,可她强忍而下。
被运入真气的我缓过神来,稍稍有了点神志。火烧已然熄灭,心律不再紊乱,逐渐平稳缓下。
“瑶之,我带你走。”面纱女撑作我,慌张开口道,“来日我再将这人鱼大卸八块!”欲要搀扶我而走。
“不要…”我推开面纱女,眼神虚晃地看着她,迷糊地看着她担忧的眼神。“我要…去找离歌…”我张口说话,口腔里都是血液的甜腥味。
听闻此话的面纱女愣住了神,久缓咬着牙再度开口:“又是这个女人…”纤眉夹了起来,“你当真要为了她…罔顾自己的安危,将生命置之度外吗?”
面纱女为我揩去血红,我盯着她,眼光波动却又停滞,“没办法啊…”我垂下眼帘,望着那已然残旧不堪的红绳手链,“即是命数……”
“便是逃不过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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