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燕文学

第74章（第1页）

第二十七回玉趾暗来会心情脉脉高轩乍过握手话绵绵

燕西听说请客，早就回来参与。可是一看到来宾，全是太太少奶奶，不但没有男宾，而且时髦的小姐也很少。燕西一看这种情形，当然无插足之余地，在院子里徘徊了一阵，只得又走了出去。一拐弯儿只见润之站在前面。燕西道：&ldo;六姐怎么不去听书？&rdo;润之皱眉道：&ldo;那有什么意思？我听得腻死了，亏他们还有那种兴致，听得津津有味。&rdo;燕西道：&ldo;这书不定说一个月两个月，若是天天有这些个人听书，招待起来，岂不麻烦死人？&rdo;润之笑道：&ldo;那也是头两天如此罢了。过久了，他们就没有这种兴致的。你在这里做什么？也要听书吗？大概不是，秀珠妹妹在这里，你是来找秀珠妹妹的吧？&rdo;燕西道：&ldo;她来了吗？我并不知道。&rdo;润之道：&ldo;她大概早就找你了，你倒说不知道。你快快会她吧，人家等着你哩。&rdo;燕西道：&ldo;她在那里听书听得好好的，我去会她做什么？&rdo;润之道：&ldo;她哪里又要听书？她来了，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。&rdo;燕西道：&ldo;六姐，你和他们一样，说起来总像我和她有好深的关系似的。你一提起，我倒有一件事托你哩，走，我到你屋里去慢慢地把话告诉你。&rdo;润之道：&ldo;你又有什么事托我？别的没六姐，有事就有六姐了。&rdo;燕西道：&ldo;这事除了六姐，别人是办不动的。&rdo;润之道：&ldo;既然如此，你就告诉我，看是什么事，倒舍我莫属？&rdo;燕西跟着润之，到她屋里去，先抽了一根烟卷，后又斟了一杯茶喝了。润之道：&ldo;你到底有什么事？快说吧。&rdo;燕西笑了一笑，又斟半杯茶喝了。润之道：&ldo;你这是怎么了？你不说，就请吧。&rdo;燕西笑道：&ldo;说是说的，不说为什么来了哩？上次我不托六姐一件事吗？&rdo;润之道：&ldo;上次什么事托我？我倒记不起来。&rdo;燕西道：&ldo;上王家去听戏，忘了吗？&rdo;润之道：&ldo;呵！是了，这回又是听戏不成？&rdo;燕西笑道：&ldo;听戏倒不是听戏，人还是那个人。&rdo;润之道：&ldo;这个密斯冷，我倒很欢喜的，还有什么事呢？&rdo;燕西笑道：&ldo;我想请六姐到她那里去一趟。&rdo;润之道：&ldo;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回拜她吗？这些个日子了，还去记那笔陈账？&rdo;燕西道：&ldo;不是陈账，这是去算新账。你能去不能去哩？&rdo;润之道：&ldo;为什么事去哩？无缘无故，到人家去串门子吗？&rdo;说到这里，燕西只是仰着头傻笑。润之道：&ldo;这是怎么回事？你自个儿倒笑起来了？&rdo;到了这种情形之下，燕西不得不说。就把自己和清秋有了婚约的始末，略微说了一说。润之道：&ldo;怎么着，真有这事吗？&rdo;燕西道：&ldo;自然是真的，好好的我说什么玩话？&rdo;润之道：&ldo;你怎样和家里一个字也没有提起？&rdo;燕西道：&ldo;因为没有十分成熟，所以没提。现在我看她母亲，也是可以同意的。她那方面，总算不成问题，只有看我们这一方面怎样进行了？&rdo;

润之把两只手抱着膝盖，偏着头想了一想，沉吟道：&ldo;爸爸大概是无可无不可，就怕妈嫌门第不相符。而且这事突如其来，也容易让她见疑。&rdo;燕西道：&ldo;怎样是突如其来？我和她认识有半年了。&rdo;润之道：&ldo;你们虽然认识有半年了，家里可不知道。你早要是让她常在咱们家来往，家里还知道你有这样一个朋友。如今倒说你已经在外订婚了，这不是突如其来吗？&rdo;燕西道：&ldo;依六姐看，怎样办呢？&rdo;润之听了，半晌想不出一个主意。突然有个人在后面说道：&ldo;我以为你们走了呢？原来在这里参上禅了。&rdo;原来润之还是两只手抱着膝盖，只望着燕西。燕西却拿了一把小刀，在那里削铅笔，削了一截，又削一截。这时回头一看，只见敏之拿了一本英文书，从里面房里出来。燕西笑道：&ldo;五姐，我说的话，你大概都听见了，你能不能给我想个法子？&rdo;敏之道：&ldo;这要想什么，婚姻自由，难道二老还能阻止你不结这一门亲不成？&rdo;燕西道：&ldo;说虽是这样说，但是家里全没有同意，究竟不好。况且人家总是要到咱们家来的，难道让人家一进门，就伤和气吗？&rdo;敏之道：&ldo;你瞧，媳妇儿没进门，他先就替人家想得这样周到。&rdo;燕西道：&ldo;什么想得周到不周到，这是真话。&rdo;敏之道：&ldo;依你，要怎样办呢？&rdo;燕西道：&ldo;就因为我自己没有主意，有主意，我还请教做什么呢？&rdo;润之道：&ldo;他的意思，要我先到冷家去一趟，我不懂什么意思？&rdo;燕西道：&ldo;那有什么不懂？咱们先来往来往。以后认识了，话就好说了。&rdo;润之道：&ldo;你倒会从从容容地想法子。家里的人很多，为什么单要我去呢？&rdo;燕西道：&ldo;总得请一个人先去的。若是先去的人，都说这一句话，那就没有人可请了。六姐对我的事，向来就肯帮忙的。这一点小事，还和做兄弟的为难吗？&rdo;说毕，就望着润之嘻嘻地笑。润之道：&ldo;你别给我高帽子戴，随便怎么样恭维我，我也是……&rdo;燕西连连摇头道：&ldo;得，得，别给我为难了。五姐，你给我提一声儿，成不成？&rdo;敏之道：&ldo;润之，你就给他去一趟，这也不要什么紧。&rdo;润之道：&ldo;紧是不要紧。我无缘无故，到人家那里去坐一会儿，那是什么意思，不显着无聊吗？&rdo;燕西本来托润之去，是事出有因的，润之头一句话，就把他一肚子话吓回去了，话只说了一半。这时想说，又不敢说，找了一张白纸伏在桌上，用铅笔只管在上面写字。写了一行，又一行，把一张纸写满了。敏之道：&ldo;你还是这个毛病，正经叫你写字，你不写。不要你写字，你倒找着纸笔瞎拓。&rdo;说时，一伸手，把那张纸拿了过来。只见上面写着许多&ldo;将如之何&rdo;四个字。此外零零碎碎地写着一些冷、结婚、爱情、恋爱神圣、自由，各种字样。敏之说道：&ldo;就这一点的事儿，何至于就弄得一点办法没有？我就替你担这个担子，到冷家去一趟，未见得这事就会得罪了谁？&rdo;燕西听说，走过去，深深地对敏之作了一个揖。敏之笑道：&ldo;瞧你这一副见菩萨就拜的情形，我又要好笑。&rdo;燕西道：&ldo;五姐说去，定哪一天去？我好先通知那边一声，让人家好准备欢迎。&rdo;敏之道：&ldo;为什么还要通知人家？&rdo;燕西笑道：&ldo;人家是小家庭，连个茶水都不大方便。去了一位生客，她就有得张罗，而且她也托着我了，说是咱们家有人去，得先告诉她。&rdo;润之道：&ldo;小孩子说话，学得这样贫嘴贫舌的，说几句话，倒接连闹了两个&lso;她&rso;字。她是谁？谁又是她？小家子气！&rdo;燕西笑道：&ldo;我这是顺口说的罢了，又不是存心这样。&rdo;敏之道：&ldo;不要说这些废话吧。我想停天去，或者早一点，就是后天下午去吧。我也不必专程到她那边去，就算到你贵诗社去玩，顺便到冷府上去看望看望得了。话已说完，你去吧。我这里正在看书，给你咭咭呱呱一闹，我就看不下去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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