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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 致用则学（第1页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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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致用则学
赵之谦想完整个事情的经过，点了一支烟，暗骂一声，真黑！但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方法。最好的方法就是王三元说的，让时间冲淡一切。到大家的怨气散了，你赵之谦又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平县街头了。
等王三元的回笼觉睡醒，赵之谦悠悠地问了一句：“让我背了这么大一个黑锅，难道孙老板没一点表示？”
“大哥，你以为你是谁？背个黑锅就了不起了！我们更惨，灰头土脸地干了一晚上，昧着良心把老头老太抬出来，也就苦了两百元。”王三元边穿衣裤边说。
“那我剩余的半个月工资呢？不会你小子把什么都贪了吧！嘿嘿！”
“咦！小竹签，三日不打，敢上房揭瓦了！我还有一月工资没结清呢！拆迁、砌围墙做完，没事干，杨飞飞说先回家闲着，等地产开工，再回去干！你这小子真敢怀疑老哥的优秀品质。”
王三元一脚踢了过去，赵之谦门一开闪身出去了。瞬时，楼梯间打闹成一片。
时间已近中午，在吃饭的时候，两人互相说了以后的打算，自然是先租房，住在酒店而去工地搬砖，不明白的还以为富二代体验生活呢！关键是太贵了。
说干就干，饭后两人退了房，在义全市开发区租了一间小套间，一室一卫一厨，倒也不贵，一年两千，这算是在义全市落了根。
接下来的几日，王三元通过老乡介绍，很顺利地在一个家装公司找到砌砖的活计，搬出去住了。而赵之谦则推说想改行，再找找看，其实他已打定主意，要在古玩行当里混了，毕竟有那么一次来钱快又轻松的经历，傻子才回工地去搬砖呢！更何况，赵之谦觉得有手心的奇异功能，一定会在古玩行当里大展拳脚的。
接着几天的下雨，天气更加寒冷，马上就到飘雪的季节，往年此时，赵之谦已经准备回家了，毕竟南方来的他很不适应北方的冬天，不过今年他已决定不回去过年了，在义全市好好地发展一下。为了进入古玩行当，赵之谦还是细细地看了一下历史书，这义全市地处中原地区，历史悠久，有玩古玩的传统，在这儿发展，寻找到古玩的概率较高，而且因为有人群基础，出货也会快，如果在家乡，那是古时候的偏僻之地，不但有价值的物件少，就算运气好，淘到一件老物件，因为没有玩古玩的人群基础，估计也难卖出去。
雨天窝在出租房里，虽说王三元打电话来约玩几次，出去一次后，觉得无聊，就再也没去玩，赵之谦一个人待着，就琢磨起来了，目前最大的优势就是手心中的玉钉对于老物件有感应，可困难就是自己根本无法判断老物件的价值。需要用有名字和价格的老物件比对一下手心的各种反应，这样就想到了瓦窑街的‘凡间’古玩店，想到张凡老板，估计也就在这店里，能够用手一件一件摸，然后细细问。如果换其他不熟悉的店铺，这样又摸又问的，最终又不买，还不被瓦窑街的所有店主列入不受欢迎之人。
中午晒着暖洋洋的阳光，赵之谦慢悠悠地逛进瓦窑街，今天这种上班日，街道上就很冷清，有几人，那也是匆匆经过的路人。想到大城市如京城、洛城的古玩市场，听说一年到头，天天都人潮涌动，异常热闹，就寻思什么时候去见识见识！
赵之谦抬头看了一眼，门匾上庄重的‘凡间’二字，走了进去，果然张凡正在茶桌旁喝茶，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，让赵之谦羡慕不已，这才是生活啊！见张凡抬起头，忙笑着说：“张叔，看你真是悠闲啊！”
“哦！小赵来了，来！坐下喝茶，我正想没人聊天，就见你进来了。有些日子没见你了，不是说有空就过来坐坐，莫不是，那几件瓷器有眉目了？”
赵之谦尴尬一笑，前几日还躲着他，就怕张凡问起，可现在事情没办成，还得求人家。于是绷着笑脸坐下，把没办成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，当然，那个被官方认定的打人者，只能让王三元顶上了。
“唉！这也是无缘了，小赵啊！玩我们这行，有些时候就是讲究一个缘分，有的苦求而不得，有的偶遇就有！你也别记心上了，难说什么时候，那几件东西又到你手里了，到时可别忘了拿来给我看看！”
“是!那是一定的，”赵之谦顿了顿，寻思怎么转话题，“张叔，我看你这里这么多东西，都是你一件一件收来的？”
“哈哈！那当然，”正有些无聊的张凡，有这么一问，不由高兴地笑了起来，自己朋友圈对自己的藏品，什么都耳熟能详，没卖弄的机会，如今来了一个新手，不是正合胃口：“来，你来看看这个！”
说着站起来走到展示柜前，拿出遥控，解除报警，打开玻璃锁，指着一个黄白色的碗说道：“这是不是很普通？可其实不简单，这是一千多年前的东西了。”
“这值……”赵之谦想问值多少钱，但马上转过来，太铜臭味，大家都不喜欢，看张凡的表情，是有故事的：“这也是你收的？”
“那当然，这件东西在我店里，不是最好的，也不是最贵的，但绝对属于非卖品。哈哈！想起来就高兴，这叫钵，是古代僧人常持的道具，是应量器，这一说就远了，其实也就相当俗人的碗，但意义不同得多。”张凡知道赵之谦文化不高，就不细说：“你看这白釉钵敛口平足，胎细釉润，颜色白中泛黄，真是漂亮，我们老祖宗一千多年前就烧制出来，了不起啊！”
“哦！是真漂亮，不过一般人估计就以为碗了！”赵之谦的审美观，和他说这些，高了！所以他敷衍的回应着。
“嗯！就是因为像碗，我才捡漏，否则怎么轮得到我，大凡捡漏，就是考验一个人的古玩水平，”似乎想到眼前这位，也捡过小漏，水平可是没有，看了一眼赵之谦，接着说道：“当然，运气也重要。那一年是九十年代初吧！我刚刚参加工，在洛市的一个乡村当老师，有一天去老乡家做结婚宴席，吃饭的时候，这碗就摆在我面前，当时我就有些疑惑，这钵和碗还是有点区别的，我的碗怎么和别人的不一样，边吃就便琢磨，越看越觉得是老物件，吃完后，我就拿着这碗去问主人家，主人也不知是谁家的，原来当时办宴席，谁家也没那么多的器具，自然是整个村的凑在一起。主人见我喜欢，就让我拿走，当时年轻，差点就不要了，那现在可后悔了。哈哈！”
张凡把钵放回去，走回茶桌，喝了一口茶，看赵之谦还呆呆地看着那钵，不由笑道：“你可别以为我就是运气好，当时读大学的时候，我可是学校的考古兴趣小组的组长。我知道是老物件，只是当时没资料，断不了代。”
“后来呢？”这钵现在在这里，肯定是拿回来了，但听故事要会听，这赵之谦在工地上可是最佳倾听者！
“我当然拿了回来，当然隔天，我提了一瓶酒去，就当买了。小赵，现在你有没有想过，为何僧人的钵会在老乡的宴席上出现？”
赵之谦一听，真不知怎么回答，他正想着，怎么问这钵值多少呢？支支吾吾地没接话。
“如果你不去猜想，那玩古玩就没了乐趣了，古玩就是透过一件历经风雨的物件，去猜想围绕这物件，发生的人情世故，这才有乐趣，如果看一件东西，老想着值多少钱，那就歪了。嗨！我和你说这些干嘛？”张凡当然猜得到赵之谦想什么，几十年的社会经验，看赵之谦呆呆的，结合前面那次来卖东西的表情，一猜就中，不过还是忍着说了几句。
赵之谦被猜中心思，脸不由一烫，忙低声说道：“我可猜不到这钵后面的故事，我书读得不多。”
听赵之谦这么一说，张凡渐渐严肃的表情又柔和下来，的确，要让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，去想这些，也要求太高。
“哦！小赵，我不是针对你说的，只是发点感慨吧！别介意，你才开始学，等什么时候，有想法了，大家再聊，”张凡还真是当过老师的人，对于勇于承认自己不足的人，那自然是诲人不倦：“你再仔细看看，记住这钵的特特征，以后你再见到类似的就不会错过了。嗯！这五代的定窑白釉钵，现在估计值五十多万吧！哈哈！这样就更有动力去记了。”
看来张凡还真是一个好老师，知道因材施教，对赵之谦说什么历史、考证、窑口等都没用，但多少钱一说，赵之谦就什么都记住了。张凡不当老师，来做老板，绝对是教育界的损失！
“我可以拿起看看吗？”赵之谦终于鼓起勇气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了。
“可以啊！但别说拿起，要说上手，这是术语。否则你这么一说，就让别人知道你是雏，讲价就难了。旁边有手套，记住上手瓷器、字画最好戴手套，手上的汗会对老物件不好。”
赵之谦戴好手套，根据一旁张凡的指点，屏住气，拿起了白釉钵，这可是五十万啊！还要提防手心玉钉的反应。
右手一触碰钵，赵之谦禁不住咬紧了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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