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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7章 死亡（第2页）
“我没说你暴虐……”丁伊白说，“只是你身上有这种感觉。”
“那是你不了解我，”陈叙说，“我最多对你这种人暴虐，对大部分人都很友好的。”
丁伊白默然片刻，说：“好吧，到时候快演出了给你留张票，你来看吧。”
“两张。”陈叙说。
“嗯？”
“票，留两张。”陈叙说。
丁伊白“哦”了一声。前座的一个女生回头，对着丁伊白笑嘻嘻道：“丁伊白，你们话剧社还缺女演员吗？”
丁伊白也笑笑说：“不缺，但是多多益善。”
“真的吗？那我能去吗？”
丁伊白说：“可以，但是可能会很麻烦。”
“啊？要试戏吗？”
“不是，你要先转到我们专业才行。”
“哦，这样吗，哈哈哈……”
陈叙说：“我去后面坐了。”说完坐到最后一排去了。他已经习惯了，他和丁伊白同班，又参加了好几个相同的组织，所以总有碰到一块的机会。每次两人聊不了几句，就会有其他人围过来加入，女生居多。丁伊白兴趣爱好丰富，才艺技能满点，最重要的是性格好，几乎没有人不喜欢他。陈叙每天骂他，但内心也觉得他人很不错的。
博物馆到了，工作开始之前，陈叙把手机音量打开，以免错过消息。临近中午的时候，于玏说他到榆杉了。下午陈叙回良大，又收到于玏的消息，说下午在榆杉复查，第二天回良城。
陈叙略感诧异，这算是于玏第一次这么主动地汇报自己的行程，他对陈叙黏他太紧总有点不耐烦。
第二天下午于玏回学校，陈叙去机场接他，回来路上问他复查结果怎么样。
“加药量了。”于玏说。
“还有么？”陈叙问。
“如果现在的药无效，下次复查考虑换药。”于玏说。
陈叙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，于玏的病情加重了，他沉吟片刻，说：“好好听医生的话。”
于玏什么都没说。能说什么呢，只能这样了。
陈叙说：“要拿的东西拿到了吧。”
于玏提了提手里的纸袋，陈叙看见说：“在这里，是什么？”
于玏把袋子推给他，陈叙看见里面是几本书，但没有拿出来看。
进了良大4号门，陈叙问他是回宿舍还是去吃饭，于玏没听到似的，不停地往前走。陈叙叫了他几声，没有叫住，只能跟着。
于玏走得不快，完全受直觉驱使着，沿着海风走到海滩。陈叙担心他往海里走，连忙伸手要拉住他。于玏踩到凹凸不平的沙坑，跌坐下来，蜷成一团，全身发抖。
陈叙在他身边半跪下来，无能为力，心如刀绞。
海滩散步的人很多，陈叙等于玏平静一点了，把他捞起来，放到一块半人高的礁石后，能挡风和视线。偶尔有人朝他们这边一坐一站两个身影投来异样的目光，但陈叙不去管。
陈叙告诉自己耐心，这种情况不是一次两次，一定要耐心。
太阳落下之后，海滩上的人渐渐变少，于玏抬手扯了扯陈叙裤腿。
陈叙弯腰，于玏说：“你走吧。”
“如果你想一个人待会，我就走，”陈叙看了一眼天边烧起的晚霞，说，“但是你要保证，明天好好地站在我面前。”
于玏说“好”，陈叙知道他只是应付自己，他明天不会好，后天不会，大后天也不会。
但陈叙还是说：“那我走了。”他说完，蹲下来抱住于玏，“一定不要自己扛啊，要说。”
陈叙感觉于玏把他勒紧了一点，突然就悲从中来，他说：“我真的好担心，我不知道怎么说，也不知道怎么办，才能让你好起来。”
他经常觉得自己笨嘴拙舌，不管是在学生会面试，还是大语课上回答问题，他都说得一塌糊涂。可是没有一次让他觉得像现在这样这么挫败。
于玏挣脱怀抱，说：“和你没关系。”
“有关系。”陈叙说，“星期一那天，我知道你没回宿舍，想去找你，想知道发生了什么、你有没有事。可是最后连宿舍楼的门都出不去。”
“那天，我在这。”于玏说。
这里？在海边待了一晚上？陈叙想问为什么，却听于玏说：“陈叙，你知道吗，李思观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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