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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欢的面上无甚波动,依旧是淡淡的笑着。庄家亲手递上了那只玉镯,乔欢却淡淡地摇了摇头,笑道,“方才我只猜对了一个,只要一盏宫灯就好了,相比这玉镯,我更喜欢宫灯。”
那庄家没想到乔欢会这样说,登时眉开眼笑地把宫灯递到她手上。
沈楚楚见乔欢不要玉镯,自是不好意思也要,“方才我答题也不过是图一个玩乐罢了,老板也只给我一个宫灯即可。”
那庄家自是喜不自胜,忙把剩下的一个宫灯递给沈楚楚,沈楚楚勉强一笑,伸手接过。
一行几人下了台子,李星耀本想着与方才那个紫衣男子攀谈一番,不曾想他一个转身已经消失在人群中,李星耀只好作罢。几人又在庙会里逛了几圈,沈楚楚还在为方才得事情耿耿于怀,一路上都没再开口说话。乔欢没义务照顾她的情绪,只与李星烨轻声交谈着,不知在聊些什么,看上去很是愉悦。
李星耀的眸光落在前头与李星烨并肩而行的乔欢身上,从前,他从来不会把目光放到乔欢身上,对她来说,她不过是喜欢他的众多闺中少女中的一个,也许还是有些不同的,旁的女子他从未在意过,唯有乔欢,他一开始就是存了利用她的心思的。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,他落在她身上的眼神越来越多,对她的关注也越来越多,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。
乔欢微微测过头,她的眼睛实在是太亮了,不知是今夜的花太香,还是月色太美,恍惚间李星耀有些觉得乔欢是不是把漫天星光都融化到了眼睛里。
沈楚楚见李星耀这幅样子不由得咬了咬唇,从前的任何女子都从未让她产生过危机感,从前的她也从未把乔欢放在眼里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乔欢一点一滴地夺走了她爱的,爱她的人的全部关注。她死死地揪住手中的帕子,心里头头一回那么希望一个人消失。
远方的烟花正尽情地绽放着,几乎照亮了大片的天空。众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,见证烟花绚烂到凋零的整个过程。设鸿筵,少了半个团圆,隔绝喧嚣只是窗。空有纸落笔难书,灯光不如烟花亮。暗也罢,烟花融后,犹是春。乔欢低下头,似乎有些悲伤。她从小也很喜欢看烟花,喜欢它绽放时美丽的样子,可是自从她被一个人扔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看着天边的烟花时,她就再也不爱看烟花了。
到底是不长久的,既然不长久,她情愿从未拥有。
几人又逛了会儿,到了该分离的时候了。
在街道的十字路口,乔欢与沈楚楚一行三人告别后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。李星烨看着面前郎情妾意的二人,怕打扰到他们,只跟上了乔欢的步伐,说送她一程,乔欢自是不介意,二人又说说笑笑地走远了。
李星耀盯着乔欢的背影,一直未离开过。目光沉沉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“殿下,我们也回去吧。”沈楚楚面色发白,神色十分难看。
李星耀被沈楚楚的一声轻唤引得回过神来,他淡淡应了一声,“嗯,我们回吧。”
二人走了一路,沈楚楚第一次尝到了被李星耀冷落的滋味,她不由得张口问道:“殿下对乔姑娘可是生了几分情意?方才楚楚看着殿下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乔姑娘。”沈楚楚眉眼盈盈,包了一往眼泪在其中,要落不落的样子极是可怜。
李星耀皱了皱眉头,“你胡说些什么!”他的急切否认并没有让沈楚楚的面色好转些,反而是更加苍白,他方才的模样简直像极了被她猜中心中隐秘心事的恼羞成怒。
果然。
她猜的没错,李星耀真的对乔欢动心了。
沈楚楚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。
李星耀也察觉到方才的语气有些重了,见沈楚楚一哭,心中更是自责不已,温柔哄道:“你别想多了,我真的对她没有心思,只不过是看着乔欢最近与之前不同了些,才会多看了她几眼的。楚楚,莫哭了好不好?”李星耀轻柔地拭去了她面上的泪,忍不住把她揽在怀中。
“没有,我怎么会怪殿下呢?”沈楚楚心中一凌,面上的泪痕还未干。不可否认,她是个极聪明的女子,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出在哪里:男人的劣根性。从前的乔欢追着李星耀,乔欢之于李星耀而言太容易得到了,太容易得到的男人反而不会珍惜,而现在乔欢对李星耀的态度有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,李星耀的心中自然会产生一种落差感,正是这种已失去的感觉,才让李星耀对已经对他爱答不理的乔欢另眼相看。
沈楚楚不啻是有些失望的,她与李星耀都是被神祇抛弃的孩子,他们都活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中,他们拼命努力地让自己变得更好,这样才不至于被人瞧不起,多少个看不见星星的黑夜里,只有他们两个孤独的心脏紧紧相依。沈楚楚曾经对着神灵发过誓,她要嫁给这时世间最好的男儿。她抬头看着李星耀坚毅的下颔,终于选择原谅他。
于沈楚楚而言,李星耀是最好的选择。对于李星烨,沈楚楚不过是把他当作一个好友看待,四皇子李星扈就更不用说,沈楚楚嘴上不说,可断断瞧不上这样的男子。至于王燕绥,沈楚楚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,只觉得在面对他的时候总让她觉得自惭形秽,她不知道王燕绥对她的爱意从何而来,许是只被她的才貌所吸引,所以沈楚楚在王燕绥面前向来都是保持着最完美的谈吐和举止。她一向把王燕绥对她的爱意视作一项骄傲的资本,他的爱意,让沈楚楚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她的才貌双全。她自小父母双亡,虽说有太后关怀备至却难免要看人脸色。沈楚楚是个不服输的性子,样样都要做到最好,她同时又很聪明,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。
沈楚楚这般神游,李星耀也没好到哪里去。虽说他怀中抱着沈楚楚,可他的脑海中总是忍不住浮现出乔欢的面容,特别是那双仿佛揉碎了万千星辰的双眼,让他沉迷。他记得从前那双漂亮的眼睛总会在看到他时猛地亮起,他曾经一度以为那是厌烦,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,那个时候的他是带了几分欢愉在里头的。
……
“多谢殿下送我回来,时辰不早了,就不留殿下喝茶了,殿下早些回去,路上注意安全才是。”乔欢与李星烨走到门口,乔欢对着李星烨笑道。
李星烨也笑着点了点头,“快些进去吧,外头冷。”说话间,李星烨见乔欢头上有一片花瓣,不知是什么时候沾染的,他伸出手,替乔欢取下了花瓣。
乔欢淡淡一笑,“多谢殿下。”
“无需客气。”李星烨阔步离去。
乔欢和央儿二人刚进府门,就被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突然从旁边窜出来拦住了去路。[rg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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