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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欢忍不住伸出手,一丛雪白悄然落入掌心。
央儿见乔欢心情尚可,便道:“大小姐这次就这么放过那对母女了吗?”
乔欢忍不住朝那抹雪白吹了一口气,那雪白跳脱出乔欢的掌心,转瞬间便消失不见。“我向来瑕疵必报,不过总要顾忌梅姨娘腹中的胎儿,她也知道,有这个孩子在,起码在这个孩子还没生下来之前,父亲都不会对她做些什么,就算是惩罚,也只是小惩大诫。我不如先把此事按下,等来日再作打算。我方才已经敲打过梅姨娘,她知道我的性子,不管不顾,若是真惹恼了我,管她有没有孩子。就凭这一点,她短期内都不会有动作。”
央儿似乎是有些诧异我有如此思量,只看着我道:“大小姐真的长大了。”
乔欢微微一笑,“人总是要长大的,要不然,怎么死的都不知道,我就算不害人,可也要有自保的能力。”
央儿点了点头,似是有所觉悟,“大小姐放心,奴婢一定尽力护着您。”
乔欢微微一笑,点了点头。
那个乔欢其实也是幸运的,身边有一个衷心的丫鬟,还有一个疼爱她的父亲,只是终究,红颜成枯骨。
……
月上柳梢,胜春已过,初夏将至,清冷的月色洒满了一室,平白地添了几分凉意。
董若青了无睡意,只透过一扇天窗望着外头高悬的明月。
举头望明月,低头思故乡。
不知道爹爹怎么样了,他有没有好好吃饭,好好睡觉。
董若青越想便越是伤怀,有冰凉的物事滴落在掌心,她伸手一拂,才发觉泪流满面。
洛云站在不远处,注视着不远处的小木屋,心里头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欢愉。他一生籍籍无状,从娘胎里爬出来便没有一日好时光,每一日都在忍饥挨饿中度过,自是没有什么雄心壮志,只一味地想着吃饱穿暖,如今已是不愁吃穿,可内心却没有半分快乐,不过是一日挨过一日罢了。
眼下有了董若青在,他的心情开阔了些,内心的孤独驱散了不少,只是瞧着董若青日益消瘦的面庞,他时有不忍,可还是舍不得放她离开。
洛云站了许久,等到晨光熹微,隐有鸡叫时才离去。
董若青睡的时候也不长,她睁开眼时日头早已高悬,她瞟了一眼桌上,果然如往常一般放了清水和吃食。
董若青穿好衣服,洗净面后开始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。她在这里的日子并不难过,吃食虽不算精致,却也新鲜可口,只是……,董若青忍不住凑近自己的袖口闻了闻,倒是没有什么味道,只是她长时间未沐浴难免不自在,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洛云估摸着董若青吃完了,推门而入,见董若青并没有同往日一般坐在床上盯着窗外发呆,不禁有些诧异,目光似询问地朝她看过去。
“我,我有好几日,没有,没有沐浴了,衣裳也,也没有更换……”董若青的声音细如蚊呐,头也越埋越低,几乎要没入领子中。
洛云戏谑一笑,端着盘子往外走,“知道了,大小姐。”
董若青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戏弄,面上更加红了,似是要滴出血来。
洛云回来地极快,他速度极快地在房间的角落里为董若青辟了一个小隔间,把浴桶放置其间,又提了一桶热水倒在桶中,最后把一套雪白的中衣放在床上,下头压着一件鹅黄色的罩衫。
“多,多谢。”董若青轻声道。
洛云点了点头,“若还需要什么,只管跟我说。”
“嗯。”董若青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。
……
泡在温热的水中,董若青的心情难得舒畅了些,她轻柔地用胰子挫着身上的肌肤,难为他想得这样周到。
如云的秀发飘散在水面,董若青的思绪万千,她不明白,洛云对她是什么心思,她饱读诗书,记忆力自然不会差,她记得很清楚,并不认识洛云,也并不认识他。只是为何他看着她时会流露出那样复杂而又深沉的表情?似欢喜又似悲戚,似乎在害怕什么。还有之前的那个遥远的梦,那一双通红的眼,那一滴清泪,那蜿蜒了一地的鲜血……
董若青越想脑子越乱,索性摇了摇头,清空思绪后擦净身子,中衣很是柔软,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衣料,可贴身之物舒适最重要。
门突然被推开了。
董若青吓得楞在原地,等反应过来后才急急躲在隔间。
洛云是计算了时辰还多算了几分才进来的,没想到正巧碰上董若青穿衣。屋内凉风如玉,轻扬起董若青沐浴后松软的发丝,斜斜从鬓边委堕下来,堕下一点散漫的温柔。洛云眸光一深,道了句抱歉,出去后替董若青关好了门。
董若青又羞又气,她自小便受礼仪教导,一言一行都约束自身,断断不敢有违,眼下虽说身子没被男子看去,可这样日日与一陌生男子相对又是怎么回事?她的所有,她的一切,只能给她未来的夫婿所见。她快速地披上外袍,鹅黄色衬得她一张玉脸越发明媚了,只是她眉间满是忧色,看着有些格格不入。
这样的日子只是小波澜,接下来的日子里,大多数时候董若青还是像往常一样,端坐在床上透过天窗遥望着远方的天空。洛云也没什么越矩的举动,最多就是在某一个午后黄昏,看她睡醒恍惚间戏谑一句,董若青起初是十分害怕他对自己做些什么,久而久之,发现他只是看着并无其他,也就随他去了,只是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深。
……
十日之期到的极快,董若青丝毫没有下落,朝阳公主气的发了好大一通脾气,最后不得不另打主意。
彼时已到盛夏,御花园池碧水间已浮起了满湖皎洁的白莲,如一盏盏羊脂白玉,轻浮其上。朝日辉辉,花上清露折射璀璨光芒,美如云霞灿如锦绣。风荷曲卷,绿叶田田。
“殿下,过几日不是皇后娘娘的生辰了么,不愁见不到好的。”湘若扶着朝阳公主的手慢慢悠悠地走着。[rg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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