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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眸中突然有了几分酸涩。
从来没人跟她说过,他会帮她杀了她觉得该杀的人。就连哥哥都从未说过这样的话,哥哥一生磊落光明,又怎会替她杀人,若是此刻换了哥哥,估计会大义灭亲,更别说替她杀人这样的话了。从前只要跟哥哥在一起,她总会装作乖巧而懂事的模样,尊敬长辈,热爱生活,可他又怎会知道,她洁白无瑕的皮囊下藏着的是一颗被腐蚀的千疮百孔的心脏。她无数次都在诅咒,诅咒那些伤害过她的人,不止一次地希望过他们去死,可是这些情绪她从未在哥哥面前流露过。
不是不能,而是不敢。
她害怕被抛弃。
现在,居然有人说,愿意替她杀人。
乔欢自嘲一笑,强自压下悸动,“谢公子这是在说些什么呢?什么杀人不杀人的,说出来也不怕吓到我。”她微微一嗔,扭着纤腰靠近谢忱。
乔欢刚沐浴过,加之她离谢忱越来越近,那股子好闻的女儿香就直直往他鼻腔里钻。他面容微微一红,稍稍退了两步。
乔欢不动声色地从他手中抽出那条帕子,看谢忱一副五迷三道的样子,忍不住笑出了声,“谢公子,你对我这样好,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?”
谢忱心头猛地一跳,“你,你说些什么呢?”
乔欢撇了撇嘴,“我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,你干嘛这么大的反应?”
二人正说话间,央儿突然在门口敲了敲门,语气似乎有些急切,“小姐,不好了!烁亲王死了,现在住持正让人去大殿呢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乔欢应了一声,低声道:“谢公子,恕我不奉陪了,你想呆在这儿随你。”
谢忱看着乔欢开门出去,微微摇了摇头,他到底是怎么了?前天听到乔栋梁说乔欢上山求姻缘竟会一阵心慌,马不停蹄地就赶来了,不想正好看到了乔欢杀人的那一幕。
他眸光一沉,冰冷的眼神中似乎含了几分难过。在他心目中,乔欢是纯洁无瑕的,不染尘埃的,就算要杀人,也应该是由他去杀,她的手里,不该染上一丝肮脏。
他想,也愿意,做她手里的那把刀。
乔欢到时,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,大殿内乌泱泱地一片。
“姐姐可算是来了,我还以为,姐姐做了亏心事躲起来了呢。”乔意尖锐地指向乔欢。
乔欢神色淡淡,笑道:“我行的正坐的直,又怎会做亏心事呢,藏起来就更是无稽之谈了。”
乔意冷冷一笑,不再说话。
林妙香也很快到了,她这几日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,眼下听说烁亲王死了,心中自然是一阵畅快,忍不住仰天狂笑,不过面上还是要装装样子的。
“这是怎么了?好好的人怎么就不在了?”林妙香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哭腔。
乔意走到林妙香身边,亲热地拍了拍她的背,“林姑娘莫伤心了,这样的事谁也不想发生的,不过一定不能放过那个幕后凶手,姐姐,你说是吧?”乔意又看向乔欢。
乔欢面色不变,“自然,烁亲王乃皇亲国戚,不知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杀人。”
乔意的面色陡然一变,指向乔欢怒道:“你别装了,烁亲王就是你杀的!要不然,这么大的雨天你方才为何要出去,还有,我看到了你裙子上的血迹!”
林妙香脑子快速一转,也凄凄切切地瞪着乔欢道:“乔姑娘,真是没想到!你竟然会下这么狠的手!”
许是说服力太弱,并没有多少人迎合乔意和林妙香的话,二人的一唱一和像极了唱双簧。
乔欢冷眼看着二人的表演,道:“杀他?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?”乔欢轻描淡写地反问。
乔意一时被噎住,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出理由,不过还是强撑着道:“那你那条带血的衣裙是怎么回事?而且你为何那么急着回房?难道不会想要毁尸灭迹吗?”
乔欢无奈地摇了摇头,“像这种难以启齿的问题非要在这种场合说吗?”
乔意眼神一亮,以为乔欢承认了,欣喜道:“呵,你还想不承认!”
乔欢无语地看了一眼乔意,颇有些怀疑她的智商。“我不过是小日子来了,你让我承认什么呢?”
乔意自然不相信乔欢的理由,“呵,这样蹩脚的理由你也说的出口?那你敢不敢对着佛祖发誓,说亲王殿下不是你杀的?如果你敢发誓,我就信了你说的。”乔意伸出手指着佛祖,死死地盯着乔欢。
“有何不敢。”乔欢缓步走到佛像面前,看着金碧辉煌的佛祖,一字一句地看着乔意道:“小女在此发誓,烁亲王不是小女所杀,若是说谎,小女愿天打雷劈,不得好死,死后堕入阿鼻地狱,永不超生。”佛祖算什么,乔欢从来不信这些,也不信什么善恶有报。在她的认知里,好人往往活不长久,而那些恶贯满盈之人,却可以享受荣华与安乐。
多么讽刺。
乔意被乔欢的眼神盯得有些发麻,承受不住地错开脸。
“这下妹妹可满意了?”乔欢似笑非笑,艳丽的面容上带着几分轻嘲。“烁亲王殿下的死是谁发现的?”乔欢问道。
金水道了句“额弥陀福”,回道:“今日戒痴经过假山那儿,正巧就看到了一道身影在洞里,这几日雨有些大,天气转凉,稍微不慎就会感染风寒,便上前去想让那个施主回去,哪知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动静,戒痴觉得不对劲,上前去一看,才发现人已经死了。”
乔欢点了点头,沉吟了一番,意有所指,“亲王殿下死的蹊跷,在座的各位都脱不了干系,不过我相信,大家心目中应该很清楚,谁恨亲王殿下,恨不得他立刻死掉。”
乔欢说的没错,众人心里都有数。
林妙香被众人的目光盯得有些受不了,啊情绪本就不太稳定,眼下被这般怀疑,哪能压得下这口气,指着乔欢怒道:“你胡说!乔欢,你什么意思!你为什么要这么污蔑我!”[rg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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