霓虹灯确实是个好东西。
在这种五彩斑斓颜色的照射下,所有人的面孔都会产生一种失真感,再加上嘈杂的音乐和喧嚣的人流,会让人产生莫名的兴奋感,也让人胆大。在传统认知中,舞会、酒吧都是滋生罪恶的地方不是没有道理。
当然学校中的舞会就正派、正式、正确多了,无非是摸摸手、碰碰腰,偶尔有些肢体接触,聊胜于无而已。但即使如此,沈静也被唐大树缠得欲罢不能,还没有哭诉的地方。
之前在溜冰场上,唐大树在碰撞和“教导”沈静时是一种几近暴力的阳刚,那时反应却寻常。但现在,因为跳舞是一种很柔性的活动,唐大树也一反常态地温柔如水。但就因为这样,沈静反而有了非常强烈的感受。
她不会跳舞,唐大树就在那里一步一步地教她。手被他温柔地抓在手心的感觉是如此奇妙,像多年的老友,又带着绵绵情意,很温馨的感觉。由于男生是负责舞步的进退,所以她的腰便被他很贴身地抚上,她也随着他的动作而不由自主地走动。
不知道男生的手放在女生腰上正确的姿势应该是什么,但是沈静却觉得有些不对,因为他的整个手掌是舒展的,呈最大限度的抚摸状态,还很不规矩地蠕动,但是她没有说。
两个人靠得很近,因为唐大树要现场教她舞步,难免会有些比较近距离的接触。他带着沈静走,她的脸都感觉已经烧起来,却终于动起来了。
“你看,其实跳舞就那么简单。”唐大树在她的耳旁说,他终于找到一个棒槌可以炫耀他的舞技,那种典型的一知半解、似模似样。
“嗯”,沈静不知道该说什么,实际上她的舞步仍然那么笨拙,自己都能感觉到机械,但是除此之外,心中却有一种奇妙的东西渐渐浮起来。
一下子涌进五六对舞者,教室里马上热闹起来。有些男生大着胆子开始邀约,渐渐地场上人开始多起来。
一曲终了,唐大树恋恋不舍地缩回手,沈静则不动声色地轻轻整理着被他揉乱的外套,两人没有交流却不约而同地走出教室。
“人好像不多啊。”唐大树有感而发。冷风一吹,好像陈思还没来哦。
“等一会人就会多起来了吧?”沈静没有看他,自顾自地接话。
吸了一阵冷风,两个人瞎聊了一会,无非是一些没营养的废话,都重复成百上千句的。又待了一会,唐大树说:“没有生力军加入,我们还得再跳啊。”
沈静在黑暗中笑了一下,说:“好吧。”
两人携手又溜进教室,这回唐大树轻车熟路地要搭肩扶腰,沈静羞涩之心则去了大半,很配合地又准备让他的咸猪手伸过来。就在这时候,忽然旁边一个男生说:“沈静,我请你跳舞好吗?”
沈静有点迟疑,因为说话的是班上的同学、唐大树的室友朱刚。最近一直有风言风雨传过来,说他对自己有意思。
严格地说,朱刚这个人其实很不错,很规矩。作为同学来找自己跳舞在正常情况下不好拒绝的,除非拿唐大树作幌子。
按照唐大树一惯的风格,只要他开玩笑地说一句:“小子,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。”这件事就很容易跳过去,毕竟唐大树在前,大家都是同学,不好厚此薄彼的。
然而唐大树却说了句:“你们跳吧”,就主动撒手了,这让她骑虎难下。不跳,礼节上不合适;跳吧,心里有疙瘩。她看向唐大树,却只有一个背影。
因为这时候唐大树已经走向角落。在斑驳的光线里,陈思一身鲜丽,静静地站在那里。她身上穿的就是白天买的那件新外套,脚上穿的就是白天买的那双高跟鞋,配合她婀娜多姿的身材,更显得高挑优雅。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,也不知道她站了多久。也许是她的光彩压人,那么多男生竟然没有一个来邀她的。
“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唐大树很惊喜地问。
“我来了好一会了,看你们在跳舞,就没敢打扰。”陈思的声音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很悠远。
“我等你半天了,见气氛没挑起来,我们班支委只能先上了。”唐大树努力解释他和沈静的靠近原因。如果她真是来了好一会了,那自己刚才有没有失态?他在脑海里迅速回忆了一下,觉得还行,这样提着的心稍稍放了放。
“没事,你们配合得其实很默契啊,虽然跳得不好,难得的是心在一起,这样的舞就柔和多了,也更显得有激情,这才是真正的跳舞。”陈思竟然在点评他们,这让唐大树有点吃不准她是什么意思,只能附和着嗯嗯,然后岔开话题说:“你今天穿高跟鞋特漂亮,很有女人味!我很喜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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