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小姐点头笑道:&ldo;那感情好。&rdo;
二人相携去了隔壁,小寒给郑小姐上了茶,说道:&ldo;恐您喝不惯……&rdo;
刚说完,便听到隔壁屋恸哭的声音。小寒有些尴尬,只说道:&ldo;真是不好意思……我与姐姐一向住一处,倒也没个清净地儿招待您。&rdo;
郑小姐摇摇头说道:&ldo;已经很好了,我倒是羡慕,你们姐妹可以从小住在一处。&rdo;
小寒嘿嘿笑了笑,说道:&ldo;我从前做姐姐丫鬟的时候,便与她住一处……&rdo;
郑小姐愣怔半晌:&ldo;丫鬟?&rdo;
小寒见她诧异,笑道:&ldo;您不知道吗?我从前是姐姐的丫鬟,是两年前,才与姐姐拜了天地,做了她妹妹。&rdo;
郑小姐心中大惊,她自问对身边两个大丫鬟亲如姐妹,可再怎么亲如姐妹,那也是丫鬟,从不曾真的当姐妹,颜家小姐竟然……
小寒见她迟疑,只以为她好奇想问,便老实说道:&ldo;其实我是奴籍,本就是她的丫鬟,自得护着她的……她说幼时我舍命救她,恩情难报,但那时我也不记事,说不准我若是知事,还不肯相救呢!&rdo;
她兜自玩笑着,郑小姐却独自震惊,脸色苍白,那颜嫤姝竟然与奴籍之人结拜姐妹,就不怕被人知道了吗?
小寒才看到郑小姐脸色不对,破有些好奇,说道:&ldo;郑小姐,您是不舒服吗?&rdo;
郑小姐无奈的笑起来,小寒这个性子,身为奴籍也从不悲切自怜,倒是惹得旁人怜惜她,也难怪颜嫤姝那般疼爱。
她握住小寒的手,叮嘱道:&ldo;这话再不可对旁人说,知道吗?&rdo;
小寒点点头,笑道:&ldo;我觉得你不是旁人。&rdo;
郑小姐难得露出情绪,嗔她一眼说道:&ldo;下回遇着别人,也拿人家当自己人,可不得吃亏了?你姐姐既与你结拜,定然是下了功夫,瞒了你的身份的。&rdo;
小寒笑道:&ldo;我省得,我不是随意拿别人当自己人的。我义父他们深受名誉所困,故而只说请我们照料,并不曾告诉任何人我们是奴籍。&rdo;
郑小姐若有所思,又问:&ldo;那你将来嫁人,可要怎么办?&rdo;
小寒摇头说道:&ldo;我姐姐这几年努力扩张,就是要想法子帮我脱离奴籍。&rdo;
郑小姐心道,商家无论做得多大,都是没资格接触仆人奴籍的。颜嫤姝如此,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?
她忍不住说道:&ldo;小寒,可需要我帮忙?&rdo;
小寒一愣,忙摇头说道:&ldo;不可不可,您自己都不甚好过……姐姐说了,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,若我们对未来不抱希望,日子岂不是索然无味?&rdo;
郑小姐喃喃:&ldo;对啊,日子可真是……索然无味呢!&rdo;
隔壁间,香香却是怒不可遏道:&ldo;郭二哥瞧着他母亲这般欺辱你,竟也不管不顾?&rdo;
张翠珠摇摇头说道:&ldo;开始尚还维护后,后来便句句指责我不对,说我不会讨他娘欢心,即便明摆着是婆母的错,他还要说他娘苦了一辈子,娶了媳妇自然该享福……&rdo;
香香一滞,这样的话,前世黎硕也没少说,当时她奉做信条,如今才觉得讽刺。
&ldo;当初他可是说了,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啊!&rdo;
张翠珠道:&ldo;是……若没有他娘,日子也还过得,但如今他三弟四弟没成亲,他大哥身体不行,一家子全靠他一个人,是决计不会分家的……我……我也想通了,忍忍也就过了。&rdo;
香香眼皮子一跳,成亲前甜言蜜语你侬我侬,成亲后全然不算数了。
张翠珠苦笑:&ldo;前阵子人家看嫂嫂肚子尖,说腹中是女娃,我婆母碎嘴说得难听,我气不过争辩两句……&rdo;
她兜自说不出话来,香香却是反应过来,瞪大了眼握住她的手:&ldo;他动手了?&rdo;
张翠珠眼泪汪汪,点了点头,说道:&ldo;&rdo;我弟弟气不过,上门了他一顿,他倒是道了歉,发誓再不如此……可婆母背地里磋磨得更厉害了……他现在连我兄弟都恨上了,看都不看我一眼……&rdo;
香香总算是知道,表姐这是冷了心,才会如此憔悴,当下冷哼道:&ldo;稀得他看。&rdo;
张翠珠不做声,只颓废的耷拉着脑袋。
香香叹了口气道:&ldo;都这样了,不如拿了休书……&rdo;
张翠珠摇头说道:&ldo;婆母年纪大了,家事操持不动,怎舍得叫我走了?我若被休弃,往后怎么办?何况一辈子青灯古佛……更别说家中哪有修庙庵的银钱?&rdo;
香香心中愤恨,郭家这般欺负人,表姐却全无脱离的办法……前世她是因没有娘家族人,表姐有,却担心给娘家带来麻烦。说来说去,还是世道人心的不好,女人竟不能决定自己的去留。
张翠珠擦了泪,勉强笑道:&ldo;你瞧我,大喜的日子,竟说些丧气话。我瞧你夫君长得好看,听我大嫂说他人也顶顶好。香香,我真替你高兴。&rdo;
香香默然,除了高兴秦瑞不错,更是高兴,她不是嫁入婆家,依旧是爹娘手心里的宝,绝不会像前世的自己,与今生的表姐这般受婆家人磋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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