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燕文学

第82章（第1页）

&ldo;午时我阻止你杀安婧玥，你不会不来。&rdo;

莲心慧姬捂嘴轻笑，越笑越张狂，冰冷道：&ldo;你多次阻挠我杀她，是为何故?&rdo;

虚生睨了眼她，哼笑道：&ldo;今日即使我不出手，你的人一样结果不了她。而且我为何要助你。&rdo;

莲心慧姬神色兀地柔软下来，慈笑着说：&ldo;母子连心。&rdo;

虚生背手而站，看都不愿多看一眼莲心慧姬，不为所动道：&ldo;腊月雪天，把自己的襁褓亲儿抛在荒山野林，真是好一副慈母心肠。&rdo;

莲心慧姬双眸微眯，抬手绾紧略松的发髻，语气愈渐阴冷道：&ldo;母亲当年迫不得已，知道对不住你。&rdo;

虚生拍了拍肩上的枯叶，冷笑两声，&ldo;别装一副苦命慈母的样子，叫人瞧了恶心。你今日既来，我就给你说清楚，别再打安婧玥的主意。哪怕你亲自动手，有我在的一天，她便能安然无恙的活着。&rdo;

&ldo;虚生……你以为我当真不会把你的事宣扬出去?&rdo;

虚生望着莲心慧姬气急败坏的丑陋模样，顿觉心情爽快，扬眉道：&ldo;随你，自然你我之间交易就到此为止。而此前我所遇到的麻烦，必定会数倍奉还，母亲。&rdo;

莲心慧姬瞪着虚生的背影，冷笑道：&ldo;隐世山庄的怀公子，当真是人中龙凤呢。可惜了他一双眼睛……我的儿啊，你说一个从容的瞎子，突然有天听不见了，他是否还能冷静如常呢?&rdo;

无妄崖的狂风如冰刀般刮过，锋利得似乎能把崖边的人一刀两半，耳边风啸声像是刀下厉鬼亡魂，阵阵呐喊的索命声，永不绝于耳。

虚生停下脚步，垂手而站，不见丝毫恼怒慌乱，轻笑道：&ldo;他的反应我不知道，可隐世山庄、四大派及武林侠士估计都不会放过你，你以为你真能藏得住?今日你草率的举动，已经引起褚远鹤和谭明阳的注意，竟然还愚蠢到要自投罗网，真够愚不可及的，母亲。&rdo;说话语气很是平淡，直气得莲心慧姬容色狰狞，唯有虚生自己知道轻捏在自己指尖的佛串已经化为灰烬。只是虚生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，丝毫不露痕迹，生怕自己露出一丝在意，会成为怀明墨的麻烦。

心烦难安地熬过一整夜，加之先前多日哀思愁烦，虚生精神头儿极差，净白的面颊愈发苍白枯槁。平日里虚净与虚生走得近，所以寺里有大小事物要虚生出面，多是由虚净徒弟子真来请的人。今早却是例外，虚净亲自上到无妄崖，才见到虚生，因为从未见过虚生这么颓然的模样，顿时吓了一跳，忙问：&ldo;你这是怎么了，脸色这般憔悴?是身子不适吗?&rdo;

经虚净提醒，虚生恍惚地放下正在整理的书册，找来铜镜照面，忽觉镜中的自己非常陌生，连忙调整情绪，佯装哈欠道：&ldo;近来我睡得不安稳，面色难免差些，让你担心了。你特地上来跑一次为何事?&rdo;

师伯骤然圆寂对虚生的打击自不用说，虚净没多想，顾念虚生心情，面色愈发沉重道：&ldo;师父两天前和我提起，说师伯既已圆寂，且七日已过，也该涅槃前往极乐净土了。&rdo;

&ldo;该是如此，师父的身后事劳你操心。&rdo;

&ldo;原该我负责的事，倒是你别想太多。&rdo;虚净轻捏虚生肩头，微微皱起眉头道：&ldo;几日不见，你怎又清减许多。&rdo;

虚生拍开虚净的手，淡然一笑，&ldo;哪里像你说得弱不禁风，从前就是这样。&rdo;

虚净自知说得有些夸张，又见虚生面色虽有憔悴，双眸仍旧熠熠生辉，也就放心许多。说罢闲话要提正事，他反有些忐忑犹豫起来，试探道：&ldo;师叔的意思是少林的方丈之位已悬空多日，合该推选一位出来继位。&rdo;

&ldo;两位师叔伯更属意哪个师兄?&rdo;虚生仿若在谈论件小事，边收拾书案边余下的佛经边道：&ldo;论资历，虚道师兄和虚悟师兄不相上下，想来两位师叔伯为此很是头疼。&rdo;

虽不是每日在一块儿相处打禅，虚净还是有些了解虚生的，即使虚生表面对方丈位不在意，心底多少有些希冀。虚净心底想着，嘴上笑说道：&ldo;师叔问过太师伯的意见，似乎更意属大师兄接任，而且虚悟师兄也表明想法，对方丈之位并不在意。&rdo;

虚生与寺里师兄弟素来不交谈不多，看似和虚净亲近些，到底是防了些。不过话是说得少，对几个师兄弟的脾气，虚生很是拿捏得住，自然知道虚济是个眼尖又谨慎的性子，自己心思瞒不住他，&ldo;你先忙去吧，我稍作整理就去寺里。放心，我无事。&rdo;

虚净自是知道虚生话里意思，遂颔首道：&ldo;你早些来，别错过时候。&rdo;

&ldo;季先生已经到寺里了?&rdo;

虚净刚提步走到门边，闻言顿足困惑道：&ldo;自然是已到寺里，今早寅时一刻便到寺里，同来的有石枯道人和怀公子。&rdo;

虚生神色淡泊如常，眉梢却似有微动，神态悠容道：&ldo;我换件僧衣，片刻就去。寺里还有多事需你督导，你早些去，别耽误了事。&rdo;

无妄崖的雪不知不觉飘起，虚生着了身粗布麻制的僧衣，一步一印地走在崖边石阶，身后的脚印一步沉过一步。也不知走了多久，虚生终于来到少林西苑，只闻他喉间透出声轻叹，转眼嘴角微动，又是那超然地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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