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燕文学

第68章（第1页）

&ldo;请问我家公子可在这?&rdo;眼前虽是小人，辛里仍不忘礼数。

子规稍做回忆，这才想起眼前人是谁，点头道：&ldo;就在卧房睡着，我带你进去。&rdo;可刚要把人请进屋，子规无意瞟见辛里满是泥泞的鞋底，连忙把人拦下，跑进屋里拿来双干净的僧鞋。

辛里擅于观色，立刻明白子规的意思，换完僧鞋，他笑道：&ldo;麻烦小师傅领路。&rdo;

跟在子规身后慢行，辛里仔细观察起枯草庐中摆设，屋中帷幔纱帐全是昂贵的料子;家具所用皆是紫檀木成块大料;东西两侧各置了个错金铜香炉，山峦的外形，其上的流云青烟、走兽飞行的雕刻无一不精细。再观上几眼摆设字画，辛里震惊发现，不止苍烟雪景图，其他字画皆是出自大家之手，摆在子规床头柜上的玉如意更是出自西蜀宫中之物。

&ldo;怀公子……怀公子?&rdo;子规连唤数声怀明墨不见醒，心下纳闷凑前一瞧，吓得轻&ldo;呀&rdo;了声。

辛里见子规忽失血色的面容，心觉不好，忧心忡忡快步到榻旁看。只见怀明墨眉头紧蹙，双颊是极不健康的霞红，气喘短虚且低咳不断，再摸额间烫得厉害。

&ldo;不好，阁主旧疾发作了。&rdo;辛里愤愤直瞪子规，已然料定是虚生所害，莫不是眼前只是个稚子，保不准他会做出什么泄愤的事来。辛里胸口起伏连喘大气，语气冷漠道：&ldo;平时寺里是哪位在行医?快说!&rdo;

子规从未被人如此怒吼过，吓得身子僵硬，不利索道：&ldo;虚慈师伯。&rdo;

辛里把子规按坐到床边，威吓道：&ldo;照顾好我家公子，若我家公子有个三长两短，定拿你师徒是问。&rdo;

每日清早苦戒主持便会在大雄宝殿中说佛讲禅，刮风下雨日亦无一例外，而寺中无病无事的寺僧都会前去，少林偶尔会接待外客住寺里，迄今没人会无礼硬闯大雄宝殿，所以辛里地突然闯入倒让达摩院看守的寺僧措手不及。

苦戒大师已然老迈，身背依旧笔挺地盘坐在大殿中央，但那双看尽世间的眼眸，清澈如稚子，清明如玄晖，&ldo;不得对辛施主无礼。&rdo;苦戒抬手制止达摩院弟子，平心气和道：&ldo;辛施主到此是有何事?&rdo;

&ldo;我家公子在枯草庐病重，望虚慈师傅能前去一看。&rdo;

苦难大师声音洪亮道：&ldo;虚慈在哪?&rdo;

虚道忙道：&ldo;禀师伯，昨夜柳县有稻农家中老母亲重病，虚慈前去诊病尚没回来。&rdo;

&ldo;这……&rdo;辛里心焦急躁，好在尚记得身份，闯殿已是失礼，再不能给隐世山庄名声丢人，缓缓道：&ldo;我家公子是旧疾，久年不曾发作，所以病症来势汹汹怕是等不到虚慈师傅回来。&rdo;

&ldo;老衲略通医术，跟你去走一趟吧。&rdo;苦海大师有虚净扶起身，随后对身边虚净道：&ldo;派个弟子去山下把虚慈叫回来。&rdo;

&ldo;是。&rdo;虚净侧头觑了眼子真，小声道：&ldo;快去。&rdo;

得少林高僧亲自出诊，而且是武林众所周知擅于医术的苦海大师，辛里心底顿时安心不少，冷静下来后想到自己方才鲁莽行为，一时羞愧难当。

苦海虽比自己师兄苦戒小不上几岁，可少林寺苦字辈高僧个个身怀少林绝技，与比自己小几辈的后辈同行，步伐速度不慢分毫。三人出了少林西苑，辗转便来到山腰岔口，辛里发现身前两人像是约定过似得停下脚步。

&ldo;你去把虚生找来。&rdo;苦海对虚净嘱咐道：&ldo;切莫打扰到你太师叔修行。&rdo;

辛里见虚净远去，不知就里又不好开口问，倒是苦海听出身后气息变化，老和尚心和明镜似得，凡事了若指掌，轻笑道：&ldo;武林人道是少林苦海和尚、虚慈和尚擅于医道，其实真正精于医术的是老衲这小师侄，或该说是这小师弟虚生。他的医术不比药王差，或青出于蓝也未可知。&rdo;

两人谈话间，无妄崖那疾跑来个矮小身影。子规见到苦海赶忙停住脚，合十行礼恭敬道：&ldo;太师叔。&rdo;

辛里对枯草庐那对师徒记了仇，瞧见子规立刻紧锁了双眉，碍于苦海在场没好发问。苦海瞧见枯草庐的小娃子，喜欢得很，语气慈爱地说：&ldo;你不在枯草庐照顾怀施主，怎么跑这来了?&rdo;

&ldo;师父回来得知怀施主身子抱恙，刚诊完脉，让我去寺里取几味缺失的药材。&rdo;子规瞄见辛里凛冽眼神，瑟缩了下往苦海边上躲。

&ldo;雨后路滑，你下山小心。&rdo;苦海抚推了子规的脑袋，又看了眼辛里，笑道：&ldo;既都到这儿，我还是同施主一起上去看眼吧。&rdo;

枯草庐的大门从未如此敞开过，而且虚生喜净的性子寺里上下人人皆知，苦海站在门外犹豫片晌，方和辛里前后脚跨入，进屋后直奔卧房。榻上的怀明墨睡得很安详，眉间平坦，脸上的潮红褪去，恢复往昔润色，浑身被厚被所笼，仅露出右手在外紧抓虚生手腕，怎也不肯松开。

虚生被抓得无法，听到苦海的步子声，只能稍稍侧身微弯身施礼，&ldo;师叔。&rdo;

&ldo;怀施主怎么样了?&rdo;苦海边说边上前探看，瞧见怀明墨的手，意味深长地盯在虚生淡泊的面上。

&ldo;清早的药已起了效，烧是退了，不过人还很虚，需要静养一段时日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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