颓然的倒在椅子上,仰望着御书房精美的顶饰,莫凤亭的眼中早已经失去了精明的色彩,&ldo;你们全告诉我,我就不去审了!我知你们想替我皇家保留一丝血脉,为先后留下他的牵挂,好,我不审,但是你们要一五一十的告诉我!&rdo;
跪在地上的两人,依然没有一字出声,房内安静却气氛低沉。
&ldo;朕审了,刺杀皇上的罪就要坐实,那时候,再高的地位也不可能保住她的命,你们是在为朕着想,但是,身为一国之主,一家之主,我有权利知道所有的一切!&rdo;喷薄的怒火已经发泄,只有浓浓的无力感在心头徘徊,骄傲的一国之君,能将国家带向繁荣,却不能教育好自己唯一的女儿。
从沉默中抬头,水潋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苍白的女皇,&ldo;潋滟救若蓝之时,确实也只听过刺客说话,没有见过真面目,秋围之日,潋滟被人偷袭,黄羽箭翎端字印,潋滟知道不会是端王所为,才着手调查,才知道所受袭击,可能与当初救若蓝有关,潋滟出征,不如皇上想的那么为国为民,同时还有避祸的想法,再回来,以为仗着军功名气,可以不再受到威胁,没想到公主和殷殿下被刺,矛头直指潋滟。&rdo;
长长的一声叹息在房中回荡,&ldo;为保地位,谋杀皇嗣,心中妒恨,暗害功臣,只是为何,连母皇都不放过?就这么等不及了么?是怕我不将皇位传给她,还是怕我活的太长了?祭天当日,我将她护在身后,她却将我推向刺客的剑下,纵然你们这么多维护,我又怎么能就这么放过她?&rdo;
这一刻,水潋滟的心开始动摇,若不是莫紫汐仗着权势不断对她下手,逼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,安排岚假冒江陵行刺女皇,让她失权,只是,看见女皇的表情,她开始不停的在心中问自己,究竟错了没有,女皇对太女的爱,对她这么多年的期望和栽培,因为这一次的背叛,而彻底伤了心,莫紫汐再狠,也决计做不出这样的事,而自己的栽赃,则注定成为女皇心中永远也拔不掉的一根刺,她也会自责,也会痛心,可这些,都是自己一手安排的,再完美理由的反击,只要伤害到了他人,还是自己的错。
抬头望向莫凤亭:&ldo;皇上,现在一切还是没有证据,臣,恳请您不要再审了!就让这一切过去了吧,便是背后主使之人,在这次的事件过后,也定然会反省自身,您,就将一切抹了吧。&rdo;莫紫汐,若你真的肯改,以一颗博大的心反省自己曾经的错误,也许,一切都还有转机,这一次,是水潋滟真心的请求,以岚的摄魂之术,若审江陵,必定一切如自己安排的那样完美,可是,这样的&lso;事实&rso;被女皇听到,又将是一次沉重的打击,水潋滟真的希望,为莫紫汐讨一次饶,只为那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女皇。
就在水潋滟和莫凤翩为了莫紫汐而苦苦哀求之时,被禁军重重&lso;守卫&rso;的太女殿内却是一阵阵打砸喝骂声传来。
&ldo;你们这群该死的奴才,为什么不放我出去?天借了你们狗胆是不是?&rdo;伴随着喊叫,花瓶破碎的声音入耳。
&ldo;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?我是堂堂太女,&lso;苍露&rso;的公主,你们怎么能这么做?&rdo;又是一阵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。
&ldo;等我出了这个门,把你们一个个都杀了,如此犯上,竟敢连我也关。&rdo;似乎已无东西可砸,连桌椅都给掀了出来。
满地狼籍的殿中,女子本来精心修饰的容貌早已经狰狞,金色的衣衫,早因为动作而皱起,一边衣袖半挂在肩头,腰带也已不见了踪影,凌乱的头发和汗水一起粘在额头,散落在背后,丝丝缕缕,价值连城的牡丹落凤钗,斜吊在散乱的发间,和它的主人一样,失去了往日的尊贵荣华,通红的眼中,是主人燃烧的无边怒火。
&ldo;我要见母皇,我要见母皇!&rdo;连日来多少次歇斯底里的狂叫,却从来没有见到过那往日对自己慈爱有加的母亲。
&ldo;你们这些拦着我的家伙,到时候我一个个杀了你们,看你们还怎么拦我!&rdo;继续叫嚣着的她,却没有发现,刚刚踏进的明黄身影,因为她的这句话,再次紧紧皱起了眉头。
&ldo;紫汐!在你眼中,他们仅仅因为阻挡你出门,你就要杀他们?母皇以往对你的教导,你全忘了么?&rdo;厉声喝出,终于让那个扯着侍卫狂乱打着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。
&ldo;母皇!&rdo;惊喜的回头,身体飞快的奔了过来,却在临近身前被侍卫拦了下来。
&ldo;让开,你们这群贱人!&rdo;她沉浸在见到母亲的强大欢乐中,却没有发现因为这句话,她的母亲眼中,又一次闪过心痛,对她野蛮和无知的心痛。
&ldo;紫汐,母皇问你,当初为什么要江陵杀水贵君?&rdo;
美丽的大眼瞬间瞪得老大,&ldo;我没有!&rdo;想也不想的直接开口否认。
&ldo;江陵已经抓到了,别说你杀水贵君,连你安排人杀闲王,之后派人行刺自己嫁祸之举,朕都已经知道了,你认为你还能否认么?&rdo;女皇眼中的痛已经慢慢化为冰冷,那是对自己最爱之人的绝望。
&ldo;母皇,他不过是个低贱的青楼中人,不配拥有我们皇家的高贵血统,紫汐不过是好奇逛青楼,却在无意间发现他隐瞒身份和母皇幽会,本不想干涉,可是他却私自怀了母皇的孩子,我们的高贵,怎么能在那样的卑贱身上流淌,母皇,紫汐也是为了我们皇家的尊贵啊。&rdo;当发现一切都不能隐瞒,她的大眼中突然布满了泪水,语气中也全是委屈。
&ldo;你真的是为了皇家尊严?还是怕你所谓的太女地位不保?&rdo;猛的踏前一步,双眼死死盯住莫紫汐那看似无辜的泪眼,眼中厉芒让那盈盈欲滴的泪水立即止住。
&ldo;谋害皇嗣,死罪一条,你暗害闲王,嫁祸皇姨,陷害皇亲,还是死罪,紫汐,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?&rdo;
&ldo;她贱民出身,凭什么做我&lso;苍露&rso;王爷?&rdo;眼中怒火喷出,手指一指水潋滟,&ldo;一切都是因为你,只要有我在的一天,就不让你一天好过!&rdo;
&ldo;啪!&rdo;狠狠的一巴掌甩上她精致的脸,打掉了她满脸的张扬,打掉了她自以为是的骄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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