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卓扬道:&ldo;你说得没错,就是两对生死不离。一对归罗秀,一对归我。&rdo;
这分明是睁着眼说瞎话,景秋大声道:&ldo;胡说八道,另一只生虫早死了!……&rdo;
他的话说到一半,声音戛然而止。
动作僵硬地慢慢转过脸,自下而上看向陆卓扬,面目狰狞,一双眼睛眼白多于眼仁,颇为渗人:&ldo;……你居然敢套我的话。&rdo;
居然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。陆卓扬摇了摇头,道:&ldo;所以那个戴着笑脸面具的人,是你吧?&rdo;
他原本只是猜测,没想到竟是真的:&ldo;我本也不想套你的话,只是你身上疑点太多,不由得我不怀疑。……真是想不到,你小小年纪,居然会有这么歹毒的心肠。景秋,我与你无冤无仇……&rdo;
&ldo;无冤无仇?&rdo;景秋打断他。
&ldo;没错,就当是无冤无仇好了。图个高兴罢了。&rdo;既然伪装被识破,景秋也不再装模作样。他点点头,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,配着如今这副病入膏肓的模样,与那厉鬼别无二致,&ldo;你与那罗秀都不是好东西。
&ldo;你自不必说,成日里道貌岸然,骗得陵师兄神魂颠倒;那罗秀借着陵师兄名头骗我,更是罪该万死。要我说,死虫离体,让罗秀有机会直接化成一滩子脓水没有多受半点苦,实在太便宜他了。
&ldo;依我原本的打算,就该让你们二人痛苦挣扎半年,眼睁睁看着自己肠穿肚烂,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,最后备受折磨而死。&rdo;说到这里,景秋停了停,&ldo;……哈哈,你是不是想听我这么说?说给你听就是了。只是陵师兄面前,我绝不会承认半个字。&rdo;
他目光怨毒地盯住陆卓扬,一字一顿道:&ldo;罗秀还是你杀的。冰极岛夺灵的主意也是你提的,陵师兄护得了你一时,护不了你一世,你逃不掉的。&rdo;
陆卓扬大惊,想开口,却发现自己话也说不了,动也动不了。
&ldo;是不是不能动了?&rdo;景秋笑道,&ldo;我的血里混着沉睡香,镇痛的。不过这玩意也能做迷药用,本来留着给那老不死的,现下用在你身上,也将就了。&rdo;
他看了幺白虎一眼,没往陆卓扬身边靠。经过刚才的试探,他已经摸索出规律来。
幺白虎厌恶他身上的蛊虫,也还认得他,是而不会出手相帮,但也不会伤他。只要不靠近陆卓扬,幺白虎就不会主动攻击。
景秋扶着山壁慢慢站起,走到玄月身边。期间果如他所想,幺白虎只守着陆卓扬,没有朝他扑过去。
&ldo;想抢我的东西?还早了几年。&rdo;景秋喃喃自语。
他捡起长剑,对准玄月腿腹,没有半点犹豫地刺了进去。玄月抽搐的模样大大取悦了他,心中升起一股施虐的快感,对着伤口狠狠碾一脚,又吐了一口唾沫,道:&ldo;你赏我的,如数奉还。&rdo;他将血迹在玄月衣服上擦拭干净,满脸厌恶,&ldo;真恶心。&rdo;
做完这一切,景秋慢慢举高了手中长剑,对准玄月的脑袋比了比,道:&ldo;真可惜,让你就这样痛快去死,也是便宜你了。到了下头,可别说我没照顾你们师徒俩!&rdo;
他高举长剑,对准玄月眉心,使出全身力气刺去!
千钧一发之时,原本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玄月豁然睁开了眼睛,一把握住长剑剑身!
手上被划出极深的血口,但是景秋这一剑却实实在在落了空。
景秋使劲挣了挣,没能把长剑抽出,气不打一出来,对玄月又踢又打:&ldo;给我放开!被封了死穴,你该完全动弹不得才对,怎可能还手!&rdo;
玄月口中不断涌出鲜血,任凭景秋拳打脚踢,好似全然不知疼痛,慢慢从地上挣扎而起。一双浑浊老眼钩子似的盯住他:&ldo;是你害了我乖徒儿。&rdo;
景秋道:&ldo;是你乖徒儿有错在先,怪不得我!你们师徒二人都不是好东西,居然还有脸指责别人?&rdo;
&ldo;废话少说,看我拿你性命替我徒儿祭酒!&rdo;玄月大喝一声,扑身上前。
他的力气极大,徒手握住长剑,差点将剑夺走,景秋尽力相拼,才不至于让他得逞。
不过此人也就这点能耐了,景秋眼光毒辣,一眼瞧出端倪。玄月看架势是来势汹汹,不过脸色却是一阵白过一阵,早已是强弓之末。
不肖说,扎在他死穴内的长针确实起了效用,冲破穴道让玄月灵脉受损,伤得不轻。
这么算来,哪怕是硬碰硬,景秋的胜算也不低。
想到此处,景秋一声冷笑:&ldo;你倒是有本事来拿呀!一个灵脉虚空的废物,还想翻出花来,简直笑话!&rdo;
他这一句讽刺明着是说玄月,暗处将陆卓扬也骂了进去,哪怕打斗中,也不忘逞口舌之快。
陆卓扬日日要受姜陵挤兑,早已对这种程度的明朝暗讽有了免疫,他充耳不闻,趁着二人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专心运息。
平日里姜陵教了他许多奇巧术法,总不能关键时刻一点也使不出来,若是被姜陵知晓,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。
景秋与玄月打得是难舍难分。虽不至于地动山摇,却也是碎石簌簌,直教人心惊胆战,生怕真这小小山洞被震得塌将下来。
玄月受制于死穴,实力大减,与发了疯的景秋相比,相形见绌,渐渐落了下风,以至于景秋又有余力,留心警惕起陆卓扬。
见他居然在暗自调息运力,景秋忙分出一丝心神,抓起一块碎石朝他飞she而去。若是这石头砸实,陆卓扬必定气息大乱。
幺白虎回护的速度极快,腾地立身而起,挡在了陆卓扬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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