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燕文学

第38章（第2页）

或许是被她那份毫不避讳的坦诚所动，我不自觉的脱口问道，&ldo;那姑娘你定然读过牡丹亭。&rdo;

没有想到我会开口，她略微迟疑的凝了我一眼，后认真的点头道，&ldo;天下人皆称牡丹亭为y禁之书，然我却不认同，牡丹很准确地揭示了柳梦梅与杜丽娘之间感情的实质，&lso;梦其人即病，病即弥连，至手画形容，传于世而后死。死三年矣，复能溟溟莫中其所梦者而生&rso;更见证了一段震撼人心，使之潸然泪下刻骨铭心的爱情。&rdo;

我猛拍桌案而起，大赞一声，&ldo;说的好！&rdo;我不顾女子该有的矜持，上前一步，略带激动的说道。

&ldo;你也读过？&rdo;她未被我突然高扬的语气而惊，反倒是眸光渐闪，熠熠而望。

我也不回话，随手拿起桌案上被某位婕妤轻遗的西施浣纱团扇，随手轻拂，顺力而起，带起一阵轻风。我放声低唱一句，&ldo;原来姹紫嫣红开遍，似这般都付断井颓垣。良辰美景奈何天，赏心乐事谁家院。&rdo;

她唇畔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，将手中的折扇轻挥散开，紫檀木本就带有的芬芳扑鼻迎来。她曼妙一个旋身，翩翩起舞巧笑盈望，接下了我的曲，&ldo;朝飞暮卷，云霞翠轩。雨丝风片，烟波画船。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。&rdo;

望着她那纤楚玉姿在小苑翩然而起，一回眸、一低吟、一旋舞，无不将她身上特有的气质发挥的淋漓尽致，恰到好处。所有人都沉浸在她的天籁之音中无法抽身离去，甚至有几位婕妤因她情唱深处而悄然落泪。

我的眼眶也不自觉湿润，却不想落泪，转而一侧首，竟看见杨婕妤早泪如泉涌，抽涕不止。我心生奇怪，正想开口询问她为何，但见她双眼一闭瘁然倒地，小苑因她突然的昏倒而扫起一片清尘，飘缈四散。

众人一片尖叫。

凤高楼，漠漠攲红，潋滟云霞，欲逢春。此刻我已随一位公公进入宫中的太后殿，还记得方才杨婕妤的猝然晕厥，可吓坏了几位婕妤，尤其是苏婕妤。眼中的担忧之色显而易见，甚至滴下了几抹清泪，还紧张的命人去请御医。而我则被太后殿的公公领来此处，说是太后召见。

一路上我紧随其后，思考此次太后召见到底所谓何事，心中也有着隐隐不安。我到底还是欠她一份情，难道她是要我还？可我又能帮到她什么呢。

&ldo;公公可知太后娘娘召我何事？&rdo;我正色询问道。

&ldo;小主去了便知。&rdo;略微回避闪烁的言辞使我的疑虑更是扩大，却无它言，继而紧随其后进入太后殿那庄严的红木门，穿过肃穆的正殿，再转而插入偏殿，越往里走，淡薄的轻烟徐徐升起，伴随着鹅黄轻软锦丝幕帐朦胧飞扬，弥漫一殿。

穿插过这蔓纱帐，转入偏殿的正堂，闯入我眼帘的是静坐于酸木红枝椅上的韩太后，她慵宛的将视线投放到我身上，倩目巧兮一笑，&ldo;雪婕妤来了。&rdo;

&ldo;参见太后娘娘。&rdo;我福身一拘礼，再略位挪动脚步转向副首而座的女子也行了个礼，&ldo;参见邓夫人。&rdo;

邓夫人温然一笑，眸光乍煦暖，笑容诚可拘，太后则是邀我坐下，&ldo;听闻雪婕妤已出入皇上寝宫两余次，昨个夜里皇上甚至因担忧你的身子而亲临撷芳院，看来你在皇上的心目中地位不浅。&rdo;太后的口气暗藏几分凛然之意。

一听此话，我丝毫不敢多做犹豫，忙接口道，&ldo;全仰仗太后娘娘的恩典。&rdo;

她满意一笑，指尖轻抚食指上那枚翡翠八宝绿脂戒，&ldo;那么下一步就该是晋封你了……三夫人的位置现空缺一名，皇上是有意欲将你扶上夫人之位吧。&rdo;

&ldo;怕是……没那么简单。&rdo;邓夫人插嘴而上，语音稍轻，有担忧之色，&ldo;皇后与静夫人是头一会站在一条战线上，先后派亲信向皇上柬言。&rdo;

&ldo;放心，只要有哀家在，绝不会让皇后她一人于后宫独大。&rdo;太后意态闲闲地轻笑道，侧首转望一旁的邓夫人，&ldo;今日哀家是特意为你们引见，将来在这后宫相互有个照应。&rdo;

但见邓夫人嫣然一笑，莲步轻移徐徐朝我而来，髻上红宝石的簪钗相互交错摇曳发出清脆的声响，铿锵耀目，&ldo;不介意本宫唤你为雪妹妹吧？&rdo;

我莞尔淡笑，迎向她，道&ldo;姐姐，以后在宫里可要多照应着妹妹。&rdo;

心中也暗暗猜想这邓夫人怕也是她一手扶植而上的，太后到底打的什么主意，她为何又要在这后宫培植自己的势力？难道她还不满足于此时的尊荣？

在太后殿用过晚膳我才离开太后殿，望漫天繁星如钻闪烁，悠然一叹，站在偌大空旷无人的宫们前，再次回首而望那高高悬挂在正上方的&ldo;太后殿&rdo;三字。心中涌现无限感慨，我知道这次我已无法抽身而出，必陷入这后宫噬血残忍的争斗中，我真的能坚持下去吗？

当我正愣愣盯着那块金光熠熠的匾时，韩冥略微沉滞的声音扰乱了我，&ldo;你不该出现在此的。&rdo;

收回视线，漠然望他，&ldo;为何将玉佩之事告知皇上。&rdo;

&ldo;身为臣子，忠于皇上。&rdo;

这八个字真是振振有辞，我无可辩驳，难道我能要求他看在我们之间的友情份上，而对皇上有所隐瞒吗？也正因为这样，所以我未因他的出卖而怪他，毕竟祈佑是君主，即使他有心隐瞒，在皇上那强硬的质问下也不得不低头。这就是皇上的权利，也难怪无数人皆觊觎那个宝座，就连祈星也因此丢了性命。

&ldo;我明白。&rdo;轻颔首淡笑，声音有些幻渺，&ldo;苏景宏大将军，正因他有着铁面无私、忠于朝廷之心，所以他虽是废太子的岳丈，却也依旧在朝廷安然，皇上仍放心将大权授予他。望你能也能如他，终身效忠于皇上，屏去贪戾之心，欲望野心之源，亦能于此屹立不倒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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