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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60 章 抉择一(第2页)

“没有吗?”

“没有。”夕夏摇头,“我知道我的想法实现不了,所以……”

“你们在过去,我是现在。若是这点都不争取,往后再想让我听到声音,恐怕是再不能。”

清风吹来,烛光摇曳,摇摆着,将夕夏的面容照得越发悲伤。

“我的想法便只有守护人类,守护平安京。我知道你们一定不会理解,明明这个世界都在这样对待「她」,我却还是向着这个世界……可老实说,给我诅咒的是这个世界,和这个世界的生灵又有什么关系?人类作为如此脆弱的存在……”恍若想起什么,她抬头看向我,“不管你有没有那种想法,若能与安倍晴明一起……”

……夕夏做出了她的选择。是想要成为晴明那样的存在,是想要守护人类的存在,是想要即便牺牲自我的伟大存在。

“若是一切都能以牺牲自我而得到解决,旧神一族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。”她说。

“我知道……正因为是知道,所以刚刚才不想说。可是这好不容易能说出口的希望,我始终认为,你并没有丢失。”夕夏看向了我,“毕竟你也想要守护他们不是吗?更何况……”

“更何况?”

“初代的愤怒和仇恨,能借此机会消除。”夕夏的眸子亮了起来,“在你的心里,一定、一定还留着那份希望。”

-

我梦见了源稚夕,善的那个,恶的那个,但他们都离我太远,太远。他们站在遥远的光的前面,我无法上前,只看得到善之面朝我微笑,而恶之面面无表情,率先转身往光亮之地走。善之面犹豫了一下,也转过了身,但我看到了那眼神中还留存着什么,但我并不懂。

从我诞生之时,源稚夕便是引导我的存在。然而,至今为止,这世间还有很多我都不明白,甚至无能为力。

不过,最初的最初一开始,并不是这么想的。一开始只是寄存在这个身体中,与许多个存在一同存在着。并没有「我」的形态,也不知「我」为何物,只是存在于「什么都没有」虚空之中。

现在想想,诞生之时从未想过「我」会出现,甚至能够回想起,那时的自己,终有一日,也会与其他存在一同变成祂们的一部分,与天地万物一同存在,回归混沌。

拥有人的形态,拥有爱,拥有感情,拥有能够经历一切的身体……是源稚夕给予我这一切,同时,我也成了他的理想载具,成了抑制恶之面恶意的工具。什么都不知道,便只能按照他说的去做。

……但我从未想过有一天,我会「被祂们选择」——被那全知全能的神明选择。祂们向我透露了出云国旧神的初代,向我透露她作为初代的全部继承者。

不过,有什么在神使进行的那场意外中,遭到了遗失。

所以,源稚紫才会与她截然不同。正是因为有着那被遗失的某物,那时,她才会无论如何都要离开狭间……或许那时她的内心,更多的还是无可奈何,但无论如何,开启千年人间旅途的依旧是她自己。为了活下去,为了无论如何都要进行下去的使命……

我揣测着那位神使的想法,也曾尽力地去抓住他留下的线索,却无法看清他的真正意图,无法猜测到遗失之物是什么。那时神使究竟是怎么想的,他又了解出云国旧神到什么地步?

是希望她回到高天原?是希望源稚紫成为当年的她吗?纵然……神使的恶之面的意图很明显,但那早已消失的善之面的意图,更加耐人寻味。

“嗯……你问,我的意图?”阿夜微微低头,又看向我,“你应该不是在问我,而是在问那位神使吧?毕竟,我的意图,你应该相当清楚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关于这个,现在不是不能告诉你,而是你之后会明白的。”

之后会明白吗?

为什么呢?

“某种程度上,你的存在,可是无比关键。因为被选择,所以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。”

那是指什么呢?

不过,有时又会觉得,那个完全无所谓。因为,我看得到阿紫的许多个未来。阿紫的过去我无法看见,但从某个时刻开始,我能看到……

阿紫会不断沉溺于自己编织的梦境,与帝释天,与源赖光,或是与其他人……当然,也会选择毁灭,会被某物所困。可确实是阿紫自己的选择,我也只是在看着,随后记下,让阿紫能永远活在这个世界里——无论是以什么方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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