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谷书亭把他们引入另一间房,谷春香这才发现,原来这间才是办公室,离着孩们上学的地方倒是很近。
头发花白的郭夫正坐在那里学生们默写的诗词,谷书亭走到他的身边,对他耳语了几句,郭夫便把目光朝这边看来。
一见到看上去有几分老气横秋的谷秋霖,便招一招手:“过来。今年几岁了?叫什么名字?”
谷秋霖走过去,款款大方的答道:“回夫,我叫谷秋霖,虚岁七岁。”
“在家里可曾习过字?”
“习过,学生学过《三字经》、《千字文》和《千字诗》。”
老夫的眼眸中闪现过一抹讶异之色,摸摸胡须,瞧着谷秋霖问:“哦?背两句来听听?”
谷秋霖便当着众人的面,开始背起《三字经》来。
古时候的《三字经》跟现代的《三字经》一点儿也不同,谷秋香听着有一点拗口。印象中,谷秋香并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背过这么多的书,只记得母亲许氏时不时的教过弟弟一些字,想必这《千字文》和《千字诗》都是慕容玮教他的,想不到这家伙倒是一个言而有信之人,教弟弟果真认真的教他。
背了几句之后,郭夫又让谷秋霖背了几句《千字文》和《千字诗》,同样难不倒他。
郭夫满意的点点头,对谷书亭:“可以入学,令侄天资聪颖,不在你和你儿之下。”
这话听得谷书亭心里面有些不是滋味,一方面他为谷秋霖的大伯,听到亲侄被人这么夸奖,本应该觉得荣幸,但一想到自己和儿都是屡试不中的命运,却出来一个侄比自己和亲儿都强,心里面难免有些酸溜溜的。
再一方面,谷秋香已经带着谷家三房分家,严格来并不是他们谷家的人,所以他才置身事外,同时也是为了避嫌,不介入谷秋霖的入学考试。
谷书亭转身对谷春香他们:“交一千五百文的束脩,明天便可以入学。”
“等一等,我的妹妹也想入学,干脆一块面试吧?”谷春香把谷秋雨推上了前。
“你妹妹?”谷书亭皱了皱眉,他对谷秋香并无好感,对这个比谷春香还的的侄女更没有什么印象,只是觉得这孩眉眼跟死去的弟弟有几分相像。
“这不是胡闹吗?山穹村的私塾从来也没有女孩上学的先例。”大伯父谷书亭神情不悦的道。
可谷春香却不死心,“没有先例不代表不可以开创先例,元洲国的律法从来就没有不准女孩上私塾的规矩。如果你要是怕我们拿不出束脩的话,我今天就可以付清两个孩的钱。”
谷书亭听前半句话就觉得咄咄逼人,后半句话就直接让他火冒三丈了。
他儿谷状元今年之所以不能上县学读书,明年不能再考,全是因为交不起束脩,凭什么他谷家长房的孩上不了学,分家后的三房却连女娃娃都可以送来上私塾。
或许是肚里面压着火,谷书亭的声音不由大了几分:“谷春香,这不是交不交得起束脩的事情,而是自村中创办私塾开始,就从来没有女人来上过学,你要我们成为其他人的笑柄吗?”
“大伯父,你这道理好奇怪,为什么女人上学就会成为其他人的笑柄?”
两个人争执起来,让眼睁睁看到他们吵架,却听不太清他们吵什么的郭老夫一头雾水,郭老夫把目光看向谷书亭,谷书亭凑到郭夫的耳边,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谷夫听。看得出来,这私塾里头还是郭老夫了算的。
郭老夫听完之后,用奇怪的眼神瞧了瞧谷春香,然后摸摸胡须:“女上私塾虽未有先例,但自古以来,女在很多方面都不如男,与其花时间在私塾,还不如在家里学好女红,将来会相夫教才是真。”
知道这老夫耳朵不好,谷春香只有上前几步,凑到郭夫的耳边:“夫此言差矣,自古以来女就从未输给男,我觉得女比男更有才干。世有伏羲和女娲,却是女娲创造了人类,之后有了各个部落,最早却是女统治的部落,以后才变成男统治。
世上之人,全由女的身体孕育而出,从未听过男生育的事情。不管世间伟人,还是寻常百姓,都要靠着女才能出生,光就这一点来,女就不输给男。女看似不如男,只是世人不给女合适的机会而已。”
郭老夫有耳背的毛病,没有听太清,而谷书亭听到谷秋香的这样一番理论,更是气得面红耳赤,斥责道:“成何体统?为了能让你妹妹读书,居然连什么生孩的事情都搬出来了!男主外,女主内,古已有之,夫得没错,与其让你妹妹进私塾,还不如让她呆在家里修养性更好。”
眼见谷秋雨上学的事情就要黄,一直不动声色的慕容玮走上前去,先向私塾里的两位夫行一礼,然后:“圣贤有云,有教无类,既然我元洲国从来就没有禁止女上学的道理,那么也应该给予她们一个公平的机会。况且这名女童,我曾给她开蒙,她的天资并不比她的哥哥低,何不让她也试试?”
“你是谁?”谷书亭对这个帮着谷秋香话的男人一脸厌恶。
“在下是来村中走亲戚的,方林家中的远房侄儿,最近一直在他家中养病,和这两位童凑巧是邻居,闲来无事,便教教他们。”话间,便掏出身上的一枚玉佩给两人观看。
这枚玉佩呈棱形,中间有个圆形的图案,里头雕着一只身形奇特的异兽,看上去极为少有,一般人很少认得。
谷书亭看了一眼那枚玉佩,虽色泽湿润,做工精巧,但觉得那也只是一枚普通的玉佩而已,顶多价格昂贵一些,还以为慕容玮是在向自己炫富,所以不以为然。
而见多识广的郭老夫却是认得那玉佩的,记得去年到京城看儿,太学院的院长身上就有一枚,听那是宫中重臣的信物,能进到皇宫中议事的大臣都必须戴着这样一枚玉佩进去,否则连宫殿的大门都不能进。
郭老夫见这个年纪轻轻,却随身佩戴着这样一枚玉佩,心中啧啧称奇,自然知道对方不可能是普通人。
略微犹豫片刻,郭夫最终还是点点头:“那好,我就考考这女童,再视情况考虑她能否入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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