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燕文学

第3章 梦之所向（第2页）

“够了花姨！”

一个箭步，孟欲突然上前从后背抱住看似细心收拾着琼浆玉液，实则心慌意乱的花梦蝶。把头埋在她的肩膀，孟欲柔声道：“够了，这些就够了。”

“花姨别再说了，孟欲心疼。”

被孟欲抱住的娇躯微微一颤，布满酒壶，酒香四溢的房屋里鸦雀无声，落针可闻，可又是谁，在轻轻地抽泣呢？

“嫌花姨啰嗦了是吧？”

转过身，花梦蝶捧着孟欲精致如刀削的脸庞，为他擦拭着从心灵深处淌出的滚滚热泪，只是不知自己也是如此。

他摇着头，她又接着说，“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，哭得都不帅气了。”

“花姨就不一样，哭得时候也美若天仙。”咧嘴一笑，露出八颗大白牙，孟欲倒不在意自己糗样儿，在十一年前，在他五岁的时候，他们初次相识的时候，眼前的美妇人，对他的宠溺便如亲生母亲一般无二，甚至有过之无不及。

花梦蝶亦姐亦母般地溺爱着他，包容着他的任性，他的小脾气，他所有的坏毛病，在孟欲最缺乏母爱的幼时，花梦蝶给了他最接近母爱的爱意。

孟欲爱喝酒，花梦蝶便学着酿酒，以至于燕子坞曾几度酒香香万里；孟欲爱闹小脾气，花梦蝶便耐着性子教导他，养成了孟欲天塌不惊的沉稳个性；孟欲爱捉弄人，其他小伙伴都在暗地里给孟欲封了一个‘大魔王’的绰号，她却甘愿装傻，默默忍受孟欲的恶作剧。

她爱他啊，这他知道。

他也是爱她的，这她也知道。

这份感情是无数个时光，无限个感动，积累而生的。

可他要去挑战那个比天还高，未尝一败，从一开始就站在金字塔尖的先生。她惶恐，她害怕他会失败，害怕失败会对他造成不可抹灭的负面影响，害怕他会一蹶不振，害怕他不再是她所爱的那个孟欲，害怕他失落，害怕他难过。他悲伤，她才会悲伤，他快乐，她会更快乐，她只想孟欲能一生无忧的成长，没有欲，只有自由，与唾手可得的，小小乐观。

可她拦不住，这已经不是她一人能阻止的事了，也没有谁能阻止了，先生也不能。即使她能拦，她也不会，相比之下，她更愿意去支持他，因为她从未做过，也未想过，阻挠孟欲的任何事。哪怕是一件极坏的事。

这是蠢爱，愚不可及地爱。

但这更是爱，可爱地爱。

“以前整天围着花姨要酒喝的小家伙，一下长得比花姨都高了。”

虽说孟欲现在比花梦蝶还要高出半个头，但她依旧喜欢像他小时候一样，宠溺地抚摸着他的头，就好像他们之间的情感一样，不会因为时间的变化，而产生任何变化。

“去吧，你也长大了，花姨知道拦不住你，也不想拦你，但花姨会支持你，若宋姜罚那老匹夫敢欺负你，花姨就叫上你了情叔，我们夫妻二人狠狠地揍那老家伙一顿！”如是说着，花梦蝶还底气十足的挥舞着拳头，似乎她真的有把握能揍先生似的。

“哈哈哈，差点被花姨真情流露的温柔给骗到了，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彪悍啊。”

画面一拉，孟欲与花梦蝶的欢笑声从小屋里传出，笑声越笑越大，越传越广，传进了燕子坞每一户人家，每一个人的耳朵里。

王谢放下做了许久的木轮椅，抿着清茶，口中喃喃低语：“最是固执的你，会怎样拦他？又拦得住他吗？”

金玄与贾中堂一人一口烈酒对饮，迷离的眼神，把酒的高歌诉说着两人已然醉得忘乎所以。

风先行因昨晚撼天震地的鼾睡声，吵得雪留心一夜无法安心入睡，正在庭院里跪着搓衣板，被带着浓浓黑眼圈的后者狠狠地教训。

李清歌摸着自己早已失去知觉的双腿，看着不远处凉亭里四小只相继无言的沉寂。

守塔人甄不真一如既往地在塔前苦练着师傅风先行所授的刀技，老医仙叶诟病则在自己的药园里清理杂草，百尝药性。

大隐士萧君临吹着玉箫，琴圣月了情弹着古琴，两人合奏着一曲‘江河，覆浪千里’。

锻器大师欧阳百手望着自己造的第一把武器，但那却是一把已然锈蚀的无锋巨剑，而侠客燕相左，则还在与自己下棋。

风突然大，滚滚而起，险些吹熄先生屋里燃了一夜的灯烛。

先生也合上了书籍。

当我们赤足迷惘之际，

燕子会迎风而高展双翼，

马儿将肆意地蹬踏大地，

而呼唤你我彼此牵引的，

便是这心中相同的情景，

啊，

我们知其为何物，

只因皆有背负。

（本章完）：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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