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小两口可真有意思”,女人坐在中间的位置,看着坐在她两边的人道。
苏季锦被她这句话吓得差点噎死,这不是分明在挑事儿吗?你说她跟猪配都不能说他啊,这不是给她找麻烦。
“咳咳咳……不是,咳,你误会了,我们,咳咳…只是”,苏季锦最后呛到拍桌子,满脸通红,上气不接下气,但是解释清楚比小命还重要啊。
赵湘莲把茶水递给她,她一股脑儿的猛灌,她看着一脸黑的延陵凉玉,手轻轻顺着苏季锦的后背笑道:“啊呀,原来不是啊,奴家以为,小公子生得这般俊俏,世间绝无仅有,怎么会是姑娘的哥哥呢?”
噗——
好不容易刚刚才缓过来,突然一口茶水喷出来,她这是什么意思?说的这般隐晦,是以为她傻听不懂么?气死了气死了,吐狗血。
赵湘莲看她小脸蛋通红,不知道是刚刚涨红的还是羞红的,一旁的延陵凉玉也有些忍俊不禁,嘴角勾起思思弧度。
破天荒的,他没有因为这些流言蜚语而生气,还觉得好笑,现在都在看她笑话,欺负人啊。
其实她是故意这么说的,她走到光下,看到延陵凉玉的那一刻,她似乎感觉自己还很年轻,眼前的少年是她从没见过的容貌,那双眼睛她从来没有见过,少年像是画中仙一般,让她又想起了王大,那时候的王大也生的好看,至少在她心里是,一直都是。
“吃也吃好了,该说正事了吧”,延陵凉玉抿了口茶道。
苏季锦虽然觉得他说这句话现在有些煞风景,但是该来的还是会来,如果赵湘莲现在不说,一会儿还是非说不可,因为他们必须要离开这里,她实在是受够了。
赵湘莲没说话,静坐在那里只是叹了口气,她靠着窗外,窗外黑压压的一片,她实在是孤单的太久了。
“你们想知道什么?”赵湘莲最后还是打破了沉寂道。
“你们三个人的故事”,苏季锦抢先了一步道。
延陵凉玉握紧了拳头,眉头在抖动着,他似乎觉得给她太多自由了吧。
赵湘莲余光扫到延陵凉玉处,注意到了他的动作,按照初识印象的来猜的话,他应该是直接想问王大的事情吧?
“几十年前,我和王大本身就是青梅,不算竹马吧,我们是近邻,与其说是邻居,不如说已经是一家人了吧,我比他大一岁,他还叫我姐姐呢”,赵湘莲托着下巴道,眼神里还有些愉悦,似乎还是昨天,什么都没有变,王大还在她家旁边。
“有一天我在洗菜,王大跑来跟我说他在一棵梨树下见到一个少女,那少女似乎不是我们村的人,穿着打扮都很华丽,一看就知道是有钱家人的孩子,不知道怎么来了我们这乡下,看起来像是迷了路。”
苏季锦突然想到了他们路过的那棵果树,上面结满了梨子,还有挂着两条朱红的丝带,原来那里是他们初识的地方。
“后来那个女娃娃还会隔三差五的来寻王大玩耍,她不住在这里,上次是因为走丢了,她和她叔叔来这里有些事情,后来听说是偷偷跑出家,大老远找王大,那个时候,他们年龄相当,又正直青春年华,两人很快就坠入了爱河”,赵湘莲讲到这里时,叹了口气,那声叹气声有些无奈还有些同情。
她看着窗外继续说道:“那棵果树是故事的开始,也是故事结束的地方,其实我们两家都已经内定了姻亲关系,可我知道王大一直很反感这段婚姻,遇到那个女娃娃之前他就反抗,遇到之后就更不用说了。”
“后来女娃娃来找她跟他说她有很重要的事情,要离开这里去到很远的地方,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,王大和她在那棵果树下私自结成夫妻,这我是知道的,但是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过”,说到这里时,赵湘莲的脸色已经开始有些变化。
“那个女娃娃居然诅咒王大说,如果他在她没有回来之前和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,她要他挫骨扬灰,永世不得超生,全村人还要为他的过失而负责。我只道是一句情人间的玩笑话,毕竟她还是个小孩子,不过我还是很生气,她实在是太过分了点,凭什么让我们王大等她那么久?而她不回来还要占据王大的所有?”赵湘莲越说越愤怒,一旁的延陵凉玉皱起眉头来,他有些警觉的往窗户四周看去,虽然他不感兴趣他们的故事,但是他却不可避免的要听到,那一瞬间,他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。
赵湘莲握着茶杯的手青筋凸起,全身都在发抖,道:“放了她三年,三年之后又是两年,耽误了王大这么久,那段日子里,王大每天过的人不人鬼不鬼,最后王大还是选择和奴家成了亲,奴家一直好生照顾他,他才有所好转,似乎也认了命,和奴家和和睦睦的过日子,我们还有个漂亮的女儿,直到那个女人回来,一切都变了。”
她说到这里,开始泣不成声,还有些愤怒,一旁的苏季锦听得很是难过,她轻轻拍着赵湘莲的后背,赵湘莲抹了抹眼泪,抓住苏季锦的手,朝她笑了笑,让她放宽心,以表示她没事。
“她来的那一天,满身是血,也不知道是怎么了,听说她是被强制性要求守护一件圣物,后来才知道她是个女祭司,那么那句玩笑话就不再是玩笑,她因为知道了王大背叛她和别的女人结婚后而逃出圣地,被一路追杀,最后拖着将死的身体还是见到了她梦寐的王大,见到她的那一瞬间,她没有喜悦,反而是无尽的愤怒,从她念咒语的那一刻起,我就知道,我就知道这段孽缘是有多么的可悲。”
“王大就像是中了蛊毒一样,活着却又像个死人,他亲手杀了我们的女儿,我们的…女儿,然后却避开了我,咬伤了很多村里的人,他们开始互相撕咬,那噩梦般的场景我实在是不敢回想起,我太害怕了,我到底做错了什么?为什么要这么对我?为什么要这么对我?还有我的女儿?”赵湘莲仰面开始嚎啕大哭,哭得撕心裂肺,那哭声慢慢的变得凌厉,有些刺耳。
苏季锦捂住耳朵,表情逐渐有些难受,就在她觉得有些难以忍耐时,身旁的延陵凉玉猛地站起身来,他一把将苏季锦拉起身来往自己身后带,抽出月下横在两人身前,注视着前方。
只听得一阵阵急促的奔跑声还有很沉重的呼吸声,苏季锦就能想到,面前要来的是一大波的毒人,而他们身后的赵湘莲依旧还在哭泣,总觉得是她吸引了这些成群的毒人。
她又做错事了,惹上了麻烦,毕竟这个话题是她开启的,完全没有过问过延陵凉玉的意思,她惭愧的看着延陵凉玉严肃的脸,到嘴边的话还是吞了下去,总觉得自己什么用也没有,就只会拖累他……
转过身去,看着赵湘莲有些埋怨道:“你别哭了,求求你别哭了啊,毒人们要来了啊!”
赵湘莲就像是身处在另一个世界里,完全听不到也看不到。
苏季锦咬了咬嘴唇,往后退了一步,抬头看着延陵凉玉道:“你,你走吧,别管我了,这么多毒…毒人你肯定打,打不过的。”
这么简单的话,她磕磕巴巴好不容易才说完,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,居然能这么懂事了,浑身都在哆嗦的她,还是止不住的害怕,惧怕着死亡。
“你闭嘴,你的命是我救的,只能由我来决定你的生死”,延陵凉玉站在她跟前看着前面迅速而来的僵尸,语调还是依旧的冰冷,但是却有着以往没有的坚定,稳稳站在苏季锦身前,看向毒人的眼神坚毅。
虽然有些任性,但苏季锦还是很感动,他说完这句话之末,她的心脏就砰砰直跳,脸蛋也有些发烧。
那一瞬间,她有一个这样的想法,就算是死也能死在他旁边,至少不用这般孤独的死去。
自己是喜欢上他了吗?
等等,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危险的想法?不就是救了她几次而已,至于把自己给卖了么?不对不对,这不是喜欢,这只是抱大腿抱习惯了的依赖感而已。
对,一定是依赖感,她怎么会喜欢上他呢?怎么能呢?
怎么…敢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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