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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校长,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什么?您……”
杨铁军连忙摆摆手,“不不不,学锋啊,你做得非常好,自从你来了麒麟小学,那就是给咱们的孩子带来了希望。今后麒麟小学,还要靠你支撑起来。”
他这话一点也都不虚伪,他甚至很想告诉纪学锋,他很器重纪学锋,想把他为校长的储备培养。
纪学锋认真地聆听,“校长,您言重了。以目前咱们学校的状况,教学条件,的确是挺不容易的,而您一直带领大家耕耘,为麒麟村培养下一代,我衷心的佩服您。”
“哈哈哈,学锋啊,你能这样想,我非常欣慰。”杨铁军略微迟疑,停顿了一下,“咱们麒麟村,民风淳朴,过日子呢,也简简单单。但我希望你啊,多走近咱们的乡亲们,多和他们联络、联络感情,对咱们教育教学也是非常有帮助的。”
他之所以语重心长地告诉纪学锋,多走近父老乡亲,实际上,是想让纪学锋尽快建立起群众基础,便于他卸任,扶持纪学锋当上麒麟小学校长,能够获得群众的支持。
“好的,校长,您放心,我出生在麒麟……”纪学锋险些说漏嘴,意识到马上改口,“像麒麟村这样的山区农村,我能明白孩子们想要什么,也会和村里的父老乡亲搞好关系的。”
纪学锋非常清楚山区乡村的风土人情,一般情况下,邻里关系融洽,逢年过节,串串门,你来我家吃,我去你家吃。遇上红白喜事,全村有亲情关系的、没亲情关系的,都会去帮忙,也是为了热闹。
如果是外乡人或并不熟悉的陌生人,来到这样的山区乡村,从来也不用发愁吃不着饭,上门讨口水喝,主人都会热情地留下来吃饭,粗茶淡饭也好,农家小菜也罢,主人一定会拿出家里能拿出的最好的菜肴款待。
有些殷实家境的,常用备有腊肉,煮上一截腊肉,爆炒一盘,那就是最好的菜肴。
麒麟村这样的山区,每年每家每户,都会腌制腊肉的风俗习惯。
每年进入冬月、腊月,家家户户都会杀一头猪,称为“杀年猪”,每年杀年猪的习俗,也是乡村最热闹的。
这些猪都是绿色土猪,绝对没有饲料喂养,因为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,山区农村,还买不起饲料。都是靠土地里种植的玉米以及红薯以及野菜,土地广、粮食多的家庭,还会有玉米糠,喂出来的猪又壮实又肥硕。
但像纪学锋小时候,土地稀少,根本没有玉米糠喂猪,基本靠野菜。这样缺乏营养喂出来的年猪,都是瘦骨嶙峋的。
在农村里,流行比较谁家杀的年猪又大又肥,那种粮食充裕的,把一头猪喂养两三年再屠宰的,可以喂到五百来斤重,屠宰之后,膘肥肉厚,光脂肪都有巴掌那么大。
所以,一般问别人杀的年猪多大,有两种问法:一、宰杀了多重的年猪?体重可以说明问题。
重则到达五百斤的,通常屠杀一头两三百斤重的年猪,称得上是过了一个“肥年”,而纪学锋家里,每年杀的年猪,营养不良的瘦骨架,不过一百一、二十斤重。这重量都是说“毛重”,宰杀之后,除去内脏、毛皮、骨头之类,肉实际上不过几十斤。
幸好,妈妈田桂花非常精打细算,腌制成了腊肉,十天半个月吃一次肉,勉强凑合能够度过到七八月份。
二、就是问杀的年猪多少“指膘”?
这是通过手指厚度来衡量猪肉的脂肪,比如一巴掌厚,就称为“巴掌膘”,三指厚就叫“三指膘”,以此类推。
哪家人户杀的年猪有“巴掌膘”,那一定是肥年,腌制成腊肉后,解决一家人一年的肉,基本不成问题,甚至有些殷实的农户,腊肉留上一两年的“老腊肉”。
麒麟村腌制腊肉多为“烟熏肉”,杀年猪后,用食盐涂抹腌制,然后挂在火坑上,通过平时煮饭的柴火烟熏,用不了个把月时间,腊肉初步腌制成,但也不会马上拿开,会继续腌制两三个月,熏得漆黑,再放在通风透气的“楼上”挂在横梁上。
由于农村都是木架房,为了节约,或者说扩大居住空间,通常除了地面空间,还会在地面上两米左右高的空间,用大碗口还粗一些的圆木,横架在房屋上空,再用竹子编织成类似于“网”铺在圆木上,形成“楼中楼”,通俗也称为“楼上”。
编织的竹子,也并非寻常所见的青竹、苦竹之类,而是山里长出来的一种类似“箬竹”的,村里俗称“寮竹”,长的足有两三米,叶子是牛马草料的上选。
用寮竹通过密集的编织而成的“网”,铺在横架在房屋内上空,形成的“楼”,以木架楼梯连通,可以用来储藏很多东西,像为苞谷的储存,腊肉的储存,还有红薯叶晾干的储存等等。
苞谷从地里收割回来,还有很重的水气,人工背上楼,堆放在火炕上,烟熏火燎,逐渐将玉米蒸发多余的水分,能够保证玉米不发霉,或者长虫。
腊肉也挂在楼上的横梁上,由于通风透气干燥,腊肉可以从年初,储藏到年底,都不会腐烂。
有些外乡人,尤其是城里人,去了农村,一看到农户取来乌黑麻漆,像炭黑一样的腊肉,心里捣鼓,这是啥子东西,能吃么?
腊肉架在火炕上燎一下皮,将那些残余的猪毛烧掉,再通过刀刮,刮掉皮上的一层污垢,用热水洗干净那些黑色的烟尘,放进锅里先过水煮熟。
取出来要么直接切成片,摆放在碗里,搬到餐桌上,即可入食,别看油腻腻的,夹一块放进嘴里嚼一口,一种真正的美味刺激味蕾,什么叫绿色食品,什么叫真正的土猪,一切不言而喻。
要么切成片后,在锅里爆炒,可以用蒜叶,炒成蒜炒腊肉,也可以什么调料都不放,爆炒出来,香啊,那一刻,真正明白什么叫三月不知肉味,人间美味如此美妙。
“哦?学锋,你也是出身农村的?”杨铁军惊愕的神色,原来麒麟村传言,说纪学锋是城里人,这会听纪学锋从农村长大,他立即像是与纪学锋关系又拉近了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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