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燕文学

第39章（第1页）

&ldo;我有件事情想要跟您商量。&rdo;

清晨，修道院的花园里盛开了玫瑰，发出一阵阵沁人心脾的幽香，我和玛利亚修女结伴走在被灌木包围的小道上。修女黑色的裙摆扫过地面的青糙，头上白色的围帽在清晨朦胧的雾霭中显得透明，甚至可以看到修女略显花白的头发。

&ldo;您的提议，恕我不能答应。&rdo;玛利亚修女说。

&ldo;钱的方面您不用担心，我会想办法集资，鼓动教众捐款，教会也会给我一些款项。&rdo;我提议要收容可怜的小孩和女人在修道院，没想到刚一开口就被拒绝了，我以为修女担心食物问题。

&ldo;并不是这个原因，牧师先生。您要知道我们修道院的风评是极为严谨的，如果让一些名声不好的女人进来，不但会影响修道院的名声，还会让修女们平静的内心升起波澜，我掌管整个修道院，维护这里的声誉是我的职责。&rdo;玛利亚修女冷着脸说：&ldo;而且一旦施舍的名声传扬出去，四面八方的可怜人都会聚拢而来，到时候我们怎么应付得了？何况还有些不要脸的人，为了贪图小便宜，装可怜求施舍，您怎么分辨的出来呢？就算是有再多的钱也管不起。&rdo;

&ldo;还是以前的教区牧师更稳重些，您实在是太冲动了，想法冒出来，头一热就执行了，根本不考虑现实情况。&rdo;修女抱怨道。

玛利亚修女的责备使我满面通红，我确实有些冲动了，急忙请教道：&ldo;很抱歉，是我鲁莽了，可我真的想要做些什么。&rdo;

&ldo;慈善并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，上帝虽说拯救世人，但可怜人依旧多得是，也不见信奉神明就能减少几分痛苦。&rdo;修女的话颇有些愤世嫉俗的味道，十分苛刻讽刺。

我没想到这位老修女居然有这种想法，一时呆立。

&ldo;但是您想要帮助那些可怜人的想法是正确的。&rdo;修女严肃的脸庞露出一个谨慎的微笑：&ldo;不过要有选择性。&rdo;

玛利亚修女把我带到修道院后面的一排小房子外。

屋外挂着很多衣物，几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女人进进出出，见到玛利亚修女后都恭敬的问好，偶尔房子里还传出婴儿的哭声。

&ldo;我做这件糟心事有些年了，有人愿意帮忙我再高兴不过。&rdo;玛利亚修女说：&ldo;这里的女人都是孕妇，十几岁的女孩子……生病……流浪的女人，我们收容一阵子，帮她们生产，然后……再赶走。但生下孩子后，孩子的母亲通常会把孩子丢下，一个人偷偷离开。我们只好照顾这些婴儿，但六七岁后就送去工厂或者其他地方，总有地方要这些小孩子的，你知道……当学徒，挖矿，做工，偷东西，当雏ji，活不好，但也饿不死……如果侥幸长大，也是他们的幸运……谁叫他们无父无母呢。&rdo;

&ldo;上帝啊！&rdo;我在胸口做了个十字。

&ldo;别喊上帝了，上帝才听不到呢。&rdo;修女讽刺道：&ldo;你们这些富家子弟就是少见多怪。&rdo;

&ldo;不，我不是惊叹，我是赞美您，您一人做了这么多事。&rdo;我说。

&ldo;哼！但愿这些活下来的孩子不会怨恨我没让他们早死早超生。&rdo;修女却冷酷的说。

我回家后跟安娜商量了资助修道院的事，决定缩减家里一部分开支。我省掉了大笔花在昂贵衣物上的钱，加上我从教会获得的资助，我每年可以向修道院提供八十英镑，如果节省着用，这些钱足够上百个人一年的吃喝。

安娜还表示要去修道院帮忙。

&ldo;我是牧师的妹妹，当然要带头去做，其他人看到后才会帮助我们。&rdo;安娜说。

&ldo;不，你不能去。你是一位小姐，而且马上就要踏入社交了，你的活动范围仅仅在邻里间，采采花、喝喝茶，去亲戚朋友家串门。除此之外，你绝对不能抛头露面，即使那里都是女人也不行。要知道，她们不是你见过的任何一种女人，她们出身贫寒，可能有伤寒、天花等致命的传染病。和她们接触会影响到你的名声，有碍于你将来谈婚论嫁，我绝对不会答应。&rdo;我否定了她的提议，心里却感到惊讶，胆小的妹妹居然会有这种愿望。

&ldo;既然她们可能有传染病，哥哥为什么还要去照顾她们？&rdo;安娜不甘示弱的说。

&ldo;我是牧师，照顾上帝所有的子民是我的职责，当然也包括那些可怜的女人。&rdo;我说。

&ldo;那么我是牧师的妹妹，支持家里的男人也是我身为女主人的职责。&rdo;

&ldo;不行！我说不行就是不行！&rdo;我严厉的说。

平时乖巧听话的妹妹忽然如此强硬，我倒真有点应付不了了。可见胆小软弱的人，并不代表永远鼓不起勇气，而且安娜还有一股非凡的热心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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