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燕文学

第2章（第1页）

风墙上零乱贴着的，竟都是悬赏捉人的告示，每张告示上都写着一人的姓名来历，所犯的恶行，以及悬赏的花红数目，每一人自都是十恶不赦的凶徒，悬赏共有十余张之多，可见近年江湖中凶徒实在不少，而下面的署名，却非家官衙门，只是&ldo;仁义庄主人&rdo;的告示。这&ldo;仁义庄主人&rdo;竟不惜花费自家的银子为江湖捉拿凶徒，显见实无愧于这&ldo;仁义&rdo;二字。

落拓少年目光一扫，只见最最破旧一张告示上写着：&ldo;赖秋煌，三十六岁，技出崆峒，擅使双鞭，囊中七十三口丧门钉，乃武林十九种蝉毒暗器之一，此人不但诡计多端，而且淫毒凶恶，劫财采花，无所不为，七年来每月至少做案一次，若有人将之擒获，无论死活。酬银五百两整，绝不食言。仁义庄主人谨启。&rdo;

落拓少年伸手撕下了这张告示，转身走向右面小院。他似已来过数次，是以轻车熟路，石像般的两个黑衣人见他前来，对望一眼，长身而起。

落拓少年将尸身放在地上，伸了个懒腰，摊开了手掌，便要拿银子，独臂黑衣人一钩将尸身挑起，瞧了两眼，冷峻的目光中，微微露出一丝暖意，将尸身挟在肋下，大步奔出，另一黑衣人倒了杯酒递过去，落拓少年仰首一饮而尽，从头到尾，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，似是三个哑巴似的。

那独臂黑衣入自小路抄至第二重院落，那颀长老人方自推门而出，见他来了，含笑问道：&ldo;又是什么人？独臂黑衣人将尸身抛在雪地上，伸出右手食指一指。颀长老人俯身一看，面现喜色，脱口道：&ldo;呀！赖秋煌！&rdo;

那虬髯老人闻声奔出，大喜呼道：&ldo;三手狼终于被宰了么？当真是老天有眼，是什么人宰了他？&rdo;

独臂黑衣人道：&ldo;人！&rdo;

虬髯老人笑骂道：&ldo;俺知道是人，不是人难道还是黄鼠狼不成？你这狗娘养的，难道就不能多说一个字……&rdo;

他话未说完，独臂黑衣人突然一钩挥了过来，风声强劲，来势迅疾，钩还未到，已有一股寒气逼人眉睫。虬髯老人大惊纵身，一个盘头翻进去，他身形虽高大，身法却轻灵巧快无比，但饶是他闪避迅急，前胸衣衫还是被钩破了一条大口子，独臂黑衣人攻出一招后，并不迫击，虬髯老人怒骂道：&ldo;好混球，又动手了，俺若躲得慢些岂非被你撕成两半。你这狗……&rdo;

突听病榻上老人轻叱道：&ldo;三弟住口，你又不是不知道冷三的脾气，偏要骂他，岂非找打。&rdo;

虬髯老人大笑道：&ldo;俺只是跟他闹着玩的，反正他又打不着俺，冷三，你打得着俺，算你有种。&rdo;

冷三面容木然，也不理他，笔直走到榻前，道：&ldo;五百两。&rdo;突然反身一掌，直打那虬髯老人的肩头，他不出钩而用掌，只因掌发无声。

虬髯老人果然被他一掌打得直飞出去，&ldo;砰&rdo;地撞在墙上。但瞬即翻身站起，那般坚厚的石墙被他撞得几乎裂开，他人却毫无所伤，又自怒骂道：&ldo;好混球，真打？&rdo;一卷袖子，便待动手。

颀长老人飘身而上，挡在他两人中间，厉声道：&ldo;三弟，又犯孩子气了么？&rdo;

虬髯老人道：&ldo;俺只是问问他……&rdo;

颀长老人接口道：&ldo;不必问了，你看赖秋煌死时的模样，已该知道杀死他的必定又是那位奇怪的少年。&rdo;

病老人道：&ldo;谁？&rdo;

颀长老人道：&ldo;谁也不知他名姓，也无人知他武功深浅，但他这一年来，却连送来七具尸身，七人都是我等悬赏多年，犹未能捉到的恶贼，不但作恶多端，而且凶狠奸诈，武功颇高，谁也不知道这少年是用什么法子将他们杀死的。&rdo;

病老人皱眉道：&ldo;他既已来过七次，你们还对他一无所知？&rdo;

颀长老人道：&ldo;他每次到来，说话绝不会超过十个字，问他的姓名，他也不回答，只是笑嘻嘻的摇头。&rdo;

虬髯老人失笑道：&ldo;这牛脾气倒和冷三有些相似，只是人家至少面上还有笑容，不像冷三的死人面孔。&rdo;

冷三目光一凛，虬髯老人大笑着跳开三步，就连那病老人也不禁失笑，半晌又道：&ldo;今日你怎知是他？&rdo;

颀长老人道：&ldo;凡是被他杀死的人，面上都带着种奇诡的笑容，小弟己曾仔细瞧过，也瞧不出他用的是什么手法。&rdo;

病老人沉吟半晌，俯首沉思起来，虬髯老人与颀长老人静立一旁，谁也不敢出声打扰。

冷三又伸出手掌，道：&ldo;五百两。&rdo;

虬髯老人笑道：&ldo;银子又不是你拿，你着急什么？&rdo;

这两人又在斗口，病老人却仍在沉思浑如不觉，过了半晌，才自缓缓道：&ldo;这少年必然甚有来历，今日之事，不妨请他参与其中，必定甚有帮助……冷三，你去请他至前厅落座用酒……&rdo;

冷三道：&ldo;五百两。&rdo;

病老人失笑道：&ldo;这就是冷三的可爱之处，无论要他做什么事，他都要做得一丝不苟，无论你是何人，休想求他通融，只要他说一句话，便是钉子钉在墙上也无那般牢靠，便是我也休想移动分毫……二弟，快取银子给他，但冷三交给那少年银子后，可切莫放他走了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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