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接上回,姜进酒如同懵怔般的轻轻呓语,言道及诸般死亡之法……
面容憔悴,有些干裂,身无水色。
被困第七天夜,姜进酒恍若放弃了挣扎般,盘膝坐于沙地,抬头看着看不见的星星,风沙还是风沙,肆虐不可视物。
不过,经过七天七夜的观察,姜进酒确定了一件事,这纵横交错、肆虐无忌,无处不在的诡异风沙中,所蕴含的莫名能量就是驳杂不堪的玄气,或者说是由很多人很多高手交手后留下的。
心念及此,姜进酒想到一个传说。
传说中,这片沙漠原本是极其辉煌强大的古国,它的名字早已不可考究,古国内高手极多,破虚境比比皆是,通天境绝世高手也是不少。
很久很久以前,久到这个传说是何时流传下来的,也无人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。姜进酒之所以知道,还是姜池在他很小的时候,跟他讲述的一个故事,至少当时的他是这么以为的。
传说这个极其强大、极其辉煌的古国,不知为何,一夜之间,其内高手纷争四起,包括国君在内,九大通天境绝世高手,大打出手。不管不顾、肆无忌惮,整个古国城都之地,在九大通天交手的余波下,面目全非、满地沧夷。
而城内,众多高手似乎收到信号一般,在九大通天高空交手之时,城中也战斗四起,似乎分为两个阵营。
一场战斗,将整个国都夷为平地,整个地势下沉了数百丈,其内死去的高手数不尽数,最低都是先天境。逍遥境、破虚境高手尸体铺满了地面一层,残肢断臂、血流成河。即便是通天境绝世高手,也有五人永远的留在这,埋骨在脚下这片沙漠中。
破虚境高手死亡时,其自身所悟之道会消散,一身玄气也会反哺大地。
然而,这片沙漠死亡高手众多尤其是通天境绝世高手的散道反哺,玄气驳杂、久久不能反哺散去,从而形成莫名的能量域场,广阔辐射千里之地,沙漠便是如此形成的。
姜进酒心念及此,满是憔悴之色的冷俊面容,布满了无奈苦笑之色。无奈于自身被困数日仍找不到出路,无计可施。
苦笑于自己,太过天真、小看了这片沙漠,从而导致现在的情况,进退两难。
姜进酒看着原本准备充足的食物、水和美酒,已然所剩无几,一时间焦躁、烦闷、不安、还有一丝悔恨之意,齐齐袭上心头。
站起身来,继续前行,这几日他并没有原地等死,而是以一个方向不断行走着,他不会放弃,原地等死不是他的性格。
不知前行多久了,又走了多少路程,身边肆虐无忌的风沙似乎变大了一些,这一点被他很敏锐的发现了。脸色憔悴缺失水分,并不代表他真的如表现的这般,而是这一切都是无时无刻、永不停歇的风沙的杰作。
有变化就好,最怕的就它一成不变,扯下腰间酒葫芦,猛灌几口,继续向前大步行走。风沙越来越大,已经大到了姜进酒前行时会感到吃力了,他的脸上却有了笑意,因为逆风行走困难有时候也不是坏事。
与两天前不同,现在的他能明显的感到风向所来之处,两天前还在周身肆虐、无从辨别方向不一样,他能发现风向所来何处。
沙漠中,气流、环境、尘沙等等,以及一马平川的地势,这些都是风起之势的助力,一股持续的风可以在沙漠中越变越大,从而演变成沙尘暴。
而现在,姜进酒就是在这样的沙尘暴中,艰难慢行挺进,这等风力虽然无法给他造成生命危险,却也极大的阻碍了他的前进速度。这两天他用最笨的办法来判断风向,那就是以自身向四面八方行走,以自身的感受来判断暴风所去之向。
时强时弱的暴风,似乎富有某种独特规律,或许是进风口风阻力太大的原因,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,他并不是很在意。
他只知道,能形成进风口的地方,或是为峡谷、或是为山川等等,但这些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进风口就是沙漠的边界,而自己逆风而行就对了,无论是哪一种原因他都可以走出这片沙漠,这就够了。
冷俊面容上笑意越盛,再次摘下酒葫芦喝了几口,抬脚前行几步,脚步抬起间。脸上笑意仍在。
突然,脸上微微笑意凝固了,像是察觉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,猛然回头看去,看着一望无际的沙漠,看着灰蒙蒙的四周环境,一刻不曾停歇的风沙、一路走来人踪寂灭的景象。
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,可是那股缭绕心头的古怪感,始终是挥之不去,缠绕心头使他异常难受。
风仍在肆虐,沙仍在不停的吹打着他全身,姜进酒立身在暴风中,如此轰烈、狂杂的风啸声中,他竟感觉到了一片寂静,是的,那种毫无生机、生命绝地般的寂静。
心头那挥之不去的古怪感愈加强烈,狂烈的风啸声中寂静感愈加浓厚,万里无人烟的环境景象等等因素,使姜进酒心中蒙上一层阴影,一丝名为恐惧情绪,悄然降临心头。
是的,恐惧。
姜进酒似乎感觉到,自己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有些加快了,他微微眯眼深吸一口气,平复心绪。
待他再睁开眼睛时,姜进酒眼神、表情平静了,因为他发现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。
沙漠还是沙漠,或者说是脚下的沙地。
正常的沙漠中,尽管风沙再大,也不会瞬间淹没人行走的痕迹,总有一些蛛丝马迹可以被发现。
而这里,却是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有留下,这绝对不正常、很不对劲。
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某些猜测,只见姜进酒右脚轻抬,脚尖轻轻落地点下,脚下沙地凹陷下去,是的,是凹陷而不是淹没。姜进酒越发肯定了自己猜测,但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,他还是蹲下身形,伸手抓住了一把细沙。
诡异的事情发生了,如同浓稠的液体般,细沙手中流下,被拉细被拉长,没有一丝一毫被肆虐的狂风吹散开去。
姜进酒神色凝重,眉头皱成倒八字。
“它是……一个整体,它是……活的。”
是的,整片沙漠,或者说至少姜进酒脚下的这片沙漠,它是一个整体,它是……活的,它是拥有生命的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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