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燕文学

二江南早晨（第1页）

东方尚未破晓，晨雾笼罩的甬城一片朦胧，大多数人还在酣睡，但码头上却忙碌不已。“要车吗？”拉着黄包车的车夫一个个从她们面前经过。旁边的店铺里传来阵阵吆喝声：“火热的包子、馄饨了，大饼、油条了。”

“我们要不要坐车？”陆小梅见胡秋茹一脸疲惫，关切地问道。

“没事，没事，现在舒服多了。”胡秋茹举起双手，长长的吁了一口气。说完随陆小梅穿过熙攘的人群往前走。“我们是不是去找阿陈伯？”胡秋茹问道。在船上，陆小梅告诉她，她们要乘阿陈伯的船回家。今天刚好初七，镇上有集市，阿陈伯必须在六点前将货物送到镇上，如果错过阿陈伯的船，可能要到下午才能回家。

“嗯，我们去浮桥码头找阿陈伯。”陆小梅边说边急急地往江边走去。“他应该已经装好货了，我们得快点。”陆小梅催促道。

灰色的晨雾在江水中升腾、驳落，慢慢的东方露出了鱼肚白，眼前的景致也明朗起来，江上船只穿行不断，江边不远处屹立着一座高大、肃穆的教堂。“当当”她们刚经过教堂，教堂的钟声敲了四响。

“四点了，阿陈伯的船应该还没回去。”陆小梅回头对胡秋茹道。“要不，你先在这里等我，我去找阿陈伯。”她突然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，边说边将身上的包裹往石柱上一放，又道：“不要走远了，你看！那边有几个女人也在等船，不用害怕。”说完陆小梅一路小跑向前奔去。

不远处就是浮桥码头了吧。岸边停靠着许多船只，人声嘈杂，一派喧哗。在学校时，陆小梅嘴里挂的除了小姨和哥，最多的就是阿陈伯，阿陈伯是她家的恩人，因为她哥长期在外，家里没有一个男劳力，所有重活、累活都得阿陈伯干。阿陈伯的妻子菊姨曾经是她外祖父家的“烧火阿娘”，也就是煮饭的佣人，他们有三个孩子泥鳅、螺蛳、龙虾都是男孩。

不一会儿，陆小梅气喘吁吁地跑来道：“我找到阿陈伯了，他的船就在前面，我们走吧。”说着拿起包裹急急地往前走。岸边的船只有装货的、有卸货的，清晨的阳光晒在一筐筐货物上，大多数都是海鲜，有带鱼、黄鱼空气中弥漫着来自大海的味道。“这就是阿陈伯的船。”陆小梅边说边“嗖”的一下跳到了船上。“快，将东西扔下来。”陆小梅对着岸上的胡秋茹道。

胡秋茹将身上的东西都扔到船上。“快，跳下来。”陆小梅将东西安放好后转身对她说。胡秋茹犹豫地挪了挪脚，不敢下去。“不要怕，快！走到前面石板上，闭上眼睛往下一跳就可以了。”陆小梅眼里充满了鼓励。

这船装着这么多货物，船尾一筐筐的是海鲜，中间一袋袋不知道什么东西，船边都快与江水持平了，胡秋茹害怕自己跳下去，船会不会沉？胡秋茹心里有点发虚，头也开始晕乎起来。

“快！把手给我。”陆小梅大喊。还没等她反应过来，陆小梅拉住她的手一使劲，“咚”她瞬间摔了下去，等睁开眼睛，自己已经跌坐在船上，船猛烈摇晃了几下，迅速被陆小梅稳住。

“阿陈伯！阿陈伯！我们在这里。”还没等胡秋茹站稳，陆小梅挥动双手对着岸上大喊。顺着陆小梅的目光，胡秋茹看见一个瘦小、精练，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，手里拿着冒着热气的点心，急匆匆地跑了过来。

“好了！可以开船了。”阿陈伯迅速跳到船上，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陆小梅，拿起船上长长的竹杆，往岸边用力一撑，船很快驶离了码头。“小梅，点心还热乎着，你们趁热吃吧。”阿陈伯边摇着桨边道。

陆小梅将一个馒头和一根油条递给胡秋茹。“这么多呀！我一个馒头够了。”胡秋茹见旁边有把小木凳，便坐了下来。

“馒头太淡了，没味道怎么吃呀？”陆小梅道。“必须将油条夹在中间，这样才好吃呢。”陆小梅将馒头从中间夹开，把油条裹在里面又递给了她。

“太多了，太多了，那就半根油条吧。”胡秋茹又道。陆小梅见胡秋茹这般推诿，便扯下半根油条，将点心递给了她。自己麻利地将油条夹在大饼里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。

“哎哟！真香，真好吃。”陆小梅边吃边道：“哈哈！阿陈伯！在学校，我做梦都在吃大饼、油条呢。”陆小梅满嘴是油大笑道。

“你呀，就好这一口，小时候天天吵着要你小姨叫我买大饼、油条，都吃了十多年了，还没吃腻呀。”阿陈伯笑着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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