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行拿了自己的兵刃,准备去收拾必要的行李,却在院子里,看到方晟已经背了两大包站在院子里等着他。韩行愣了一下,皱了皱眉,一副疑惑的表情。方晟看到他,慌忙打招呼:“韩大人。”同时一副一切都准备好了的表情。
韩行有些不可思议,于是问了一句:“你都收拾好了?”
“大人放心,绳钩匕弩箭、药毒火笔烟。都已经装好了。嘿嘿,二人份。当然了,还有我们的便装。”方晟自信地说道。
“好,准备出发。”韩行说着,向院外走去,方晟连忙跟上,只是背了两个包,身形有些滑稽。下面的官差早已经备好了马车,二人上了马车,薛谦也来到大门处,亲自送他们离开。薛谦走近,严肃地对韩行做最后的嘱咐。
“官印带了吧。记住,每隔七天,你要在周边的驿站传信一封,注明时间。如果京城十日未收到你的信,相爷就会请护龙阁出手。我刑部从此再无颜面!”
“哎呀,薛大人放心,属下铭记在心了。”韩行笑道。不过他心中也是忐忑,不知此去吉凶如何。
辞别薛谦,二人驱车向京城的西门出发。刚出发没多远,常年办案养成的敏锐的感觉,让韩行觉得有人在跟踪他们这辆马车。不过韩行也很不解,京城里,朝廷的高手如云,怎会有人胆大包天跟踪一辆从刑部出来的马车。韩行倒是没多想,只是决定在出城前把这个人揪出来,这样就可以交给御林军处理了,要是出了城还要自己处理,太麻烦。其实他就是懒了,若是稍加思考,就会猜出这人是谁了。
“我下去一趟,你驾车继续走,放慢些速度,在西门守卫那等我。”韩行对方晟说道,说完便跳下马车,钻进街边的小巷。这让不远处悄悄跟踪的人有些费解,不过那人略加思索,觉得既然一个人下了车,那另一个人一定还在车上,跟着马车就对了,于是继续跟了上去。就在马车拐过下一个路口之后,跟踪的人突然被一只大手按住了肩膀。
“啊~”纤细的身体突然受力,让她不由得叫出了声。
不过她毕竟也是习武之人,当即做出反应,被按住的肩向下一滑,挣脱了那只手的力气,接着将自己看似柔弱的左臂带着小拳头向后面用力砸去,这一挥,震得周围有了丝凌厉的风声。然后事与愿违,只一拳并没打到后面的人,反而被他轻松挡了去,手腕一翻,将这跟踪之人的小臂抓在手里。于是二人四目相对。
“是你!”后面那人有一丝震惊。这人正是刚刚下车的韩行。他钻进巷子后,就绕到了一个小摊的后面,很快就锁定了跟踪的人,便跟了上去,在马车刚刚拐走的一瞬,他决定抓那个人现行。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,眼前这人,却是刚刚要求自己带着她的薛莹莹!
“你弄疼我了!”薛莹莹嗔怪道,说着用力挣脱了韩行的手。她抖了抖有些发麻的手臂,不满地说道:“怎么不能是我吗?就你还破案呢,除了我还能有谁,谁敢在京城跟踪刑部的马车呀,笨。”
韩行苦笑着歪着脑袋,摸了摸鼻子,赶紧岔开话题问道:“你怎么跟来了?我不是不让你来吗?薛大人知道吗?”
“哼,不是你说的吗‘跟你说没用’。所以我自己决定跟你们一起去,休想甩掉我。”薛莹莹说完,径自向路口走去,再一拐,消失在韩行的视野里。韩行有些头大,有些无奈,只好跟了上去。
就这样,三人乘着马车,从西城门离京,向天朝西北边境附近的泾州出发。
行了十余里,官道旁是个驿站。韩行让他们在车上等着,自己下了马车,在驿站拿了两只刑部的信鸽。韩行当即修书一封,言简意赅,绑在信鸽上,送了出去。刚好这一幕,被探出头的薛莹莹看到,她大惊,忙问:“韩大哥你在给谁写信啊?不会是我爹吧,我不管,就算你告诉他,我也不会回去的。”说完就把头收回帘子后面。
方晟听了,笑道:“薛小姐放心吧,韩大人要是真想告诉薛大人,就不会让你出了城门的。哈哈。”
“驾!”韩行跳上马车,驾车前行,回头对他们俩说道:“现在开始,我们就算正式出发了。我们坐马车一天,今晚就在马车中休息,明日到了下一个驿站,我们换骑马前行,速度会快一些,争取四日内到泾州附近。”
这一路,只有第一日尚有些意思,薛莹莹还能东瞧瞧西看看,领略一下外面的风景。她从小到大,还没从西城门出去过。方晟则是白天在车中睡觉,天黑以后起来守夜。在下一个驿站,三人换了快马,脱了官服,换了便装,各自背着包袱,一路快马加鞭,还真的在第四日申时到了泾州城外。
申时的太阳已经西下,照在城楼上,把城楼的影子照的长长的,在城楼的东侧延长去,不知多远。韩行看着映在余晖中的城楼,眼神变得凌厉。这是他第一次来泾州。城楼正中“泾州”两个大字,映在韩行的瞳孔中,显得那么神秘。他知道,龙潭虎穴,就在眼前。傍晚的凉风吹过,吹起他鬓角的两缕头发,他也没有丝毫感觉,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城门。
“韩大哥,你在想什么呢?”薛莹莹见他立在那久久不动,于是打断了他的思绪,问道。
“没什么,走吧,进城吧,从现在起,打起十二分精神吧。”韩行嘴角挂起一丝冷笑,说着,率先向城门走去,方晟和薛莹莹紧随其后。
泾州确实有问题。城门的守卫盘查极其严——倒不是进城难,而是出城难。进城处,只有两个兵卒草草盘问,这两人慵懒至极,只是随便问话,并不检查随行所带之物。反观出城,分为两处,每处四名检查人员,一侧还有一队军士待命。出城的盘查十分严厉,所以出城之人无论男女老少,都要检查全身衣服,是否藏有信件之类的物件,所带的包裹要全部倒出,逐一检查每个物品。
韩行见此情景,心中恍然大悟,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长时间,没有一点泾州的消息。
“韩大哥,现在我们怎么办?”薛莹莹从没主导查过案子,自然不知道要做什么,于是打算事事以韩行为主。方晟也看向韩行,等他发号施令。
“还能怎么办,当然是吃饭啊,你们不饿吗?”韩行被问得莫名其妙。
“额......”薛莹莹一时语塞。
“走,我带你们去泾州最好的酒楼!今晚先住下再说。”韩行说完,大摇大摆地向城中走去。方晟和薛莹莹对视一眼,只好跟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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