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还没赶到集市,赶集的人都已经返回了。
一个住在集市旁的老阿婆,坐在屋门口晒太阳,瞧见挺着大肚子的陈苦儿担着一大担菜吃力地往集市赶,就好心地说:“大妹子,你要卖菜得早点来,集市都已散场了,你担回去明天再来卖吧。”
陈苦儿放下担子喘着粗气难过地说:“阿婆,我家离这里很远呢,我挑来都已经精疲力尽了,哪还有力气挑回去。”
老阿婆很是同情地说:“大妹子,你挺着个快要生的大肚子还挑着这么大一担菜出来卖,你家男人呢,怎么不叫他来卖?”
陈苦儿听了老阿婆的话哭笑不得:“阿婆,我才生了孩子刚满月呢,肚子里哪还会有孩子。”
老阿婆不相信陈苦儿的话,她盯着她的肚子看了好一会说:“大妹子,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,我这把年纪难道还会看不准女人肚子里有没有孩子?很快你就会知道我老太婆说的错没错,而且你肚子里的肯定是个男娃。”
陈苦儿觉得老阿婆年纪大爱唠叨,就问:“阿婆,你多大岁数了?”
不想老阿婆听了有些生气地说:“大妹子,你别看我快八十了的人,但我的脑子好使得很,我说的肯定不会有错。”
陈苦儿听了老阿婆的话,不好再说什么,便说:“集市散了,菜也卖不成了,担回去也担不动了,阿婆,这菜就白送你好了,家里没有大人,孩子们在家不放心,我得赶回去才行。”
老阿婆听了陈苦儿的话,突然想起什么说:“哦,大妹子,你把菜白送我,我反而拿着没办法,我看这样好了,我帮你找个人把你的菜便宜些卖与她,只是这个菜贩子有点儿抠,你看如何?”
陈苦儿一听,转忧为喜,满口说好。
老阿婆让她等着,便拄着拐杖去找菜贩子。
一会,老阿婆叫来了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,这妇人浓眉大眼,体胖腰粗,要不是她头上的发式,真与男人无二样。
这女人见陈苦儿挺着个大肚子,又急着要回去的样子,觉得是砍价的好机会。
老阿婆插嘴:“阿嫂,你看这菜多嫩多新鲜,你明天定能卖个好价呢,我这老太婆都要买两把。”
阿婆弯下腰,动手拿了两把菜要付铜钱与陈苦儿:“大妹子,我拿了一把菠菜和芹菜,我要付你多少铜钱?”
陈苦儿感激都来不及,哪会收她铜钱,自然不肯说两把菜的价钱。
老阿婆见菜贩子盯着菜在看,忙对陈苦儿使了个眼色,示意她收她的铜钱,这样一来,菜贩子见了自然不好压价太低了。
陈苦儿的一大担菜全卖完了,其实比平时她自己一把一把的卖也没少几个铜钱。
她每次老远去集市卖菜都着急回家,不能跟别的卖菜的人一样耗费太多的时间,所以总是比别人卖得便宜。
她非常感激阿婆,见菜贩子走了,就把老阿婆的铜钱退还与她。
老阿婆不肯接,陈苦儿想起那袋腌干菜,便要赠与老阿婆。
老阿婆见陈苦儿执意要给,便接受了,但她拿了些鸡蛋给陈苦儿:“大妹子,你挺着大肚子做腌菜也不容易,鸡蛋你拿回去坐月子时好好补补身子,哦,对了,我这还有以前孙子小时候穿过的旧衣裳,现在长大了穿不上了,你拿去给快要出生的孩子穿吧。”
陈苦儿感激地说:“阿婆,你真是菩萨心肠,我的孩子正缺衣服穿,几个孩子冷得缩成一团,我就替孩子谢谢你了,这鸡蛋你就自己留着吃吧。”
老阿婆有些不高兴地说:“大妹子,你的腌干菜是能卖钱的,如果你不要我的鸡蛋,我也不能要你的腌干菜。”
陈苦儿难为情地只得接过老阿婆给的鸡蛋和旧衣裳,刚走了几步,不想老阿婆又叫住了她,塞给她两个麦饼,陈苦儿一走三回头地离开了阿婆。
陈苦儿急急地来到米店,她用卖菜的铜钱换了些米和面条,就匆忙往回赶。
回到家天已全黑了,孩子在黑暗中哭成一团,最小的孩子连声音都哭嘶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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